去年冬天,冷战在县城的七贤路租了两间门脸房,开了家迷你锦衣服装店,然后招了个女店员,今年夏天,冷店村有人在大白天撞见冷战和那女店员干那种事儿了。

现在的冷战,已不是三年前的冷战。

三年前的冷战,还是个玉树临风的英俊儒生。现在的冷战,是吸烟喝酒,打情骂俏,满口脏话,打牌斗地主,样样都会,办砖厂的这三年时间,与刚出校门时的他已判若两人。环境是个大染缸,长期生活在一个有色环境里,即便本质不变,外表也会染上那种颜色的。冷战就是如此。

冷店村紧邻柏油官路,冷店乡又只有冷战这一家砖厂,规模也不小,工人有男有女,还有外乡外县的,今年春上,还有几个外省的。说是外省,路程却不远,临界的外省,也就十几里的路程,还都是十六七的少年郎。

砖厂都是体力活,能在这里挣到钱,都是身强力壮的人,也没几个有学问的,干活的时候,嘴也不闲着,打情骂俏,专喷些裤裆传,身强力壮的男女,特别是家不是本村的少男少女,吃住都在砖厂,男女住的都是简易棚,砖厂四围又都是田野,年轻男女,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春夏之季,偷情的事每天都发生,今年夏天,附近的一个女孩还跟山东一个少年郎私奔了,当时女孩儿家里人还来砖厂闹腾,向冷战要女儿。

冷战一听,出口便骂上了。

“向我要人,我睡你妮了?我拐你妮了?”

“厂里三十多个妮,咋就你家妮跟男人跑?”

“当爹妈的没有把自家妮教好,还有脸怪别人。”

“还来向我要妮,你妮把我厂里最能干最好看的男孩给勾引走了,我不向你要人就够了,还有脸向我要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别人家的妮咋不跟人跑?”

“赶紧滚,再不滚我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