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癸酉没有回答冷德金。结婚这么多年他都只字未向外人提及过老婆心里有人。刚才只不过是说漏了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癸酉。”冷德金便故意说:“身为丈夫,千万别往自己老婆身上泼脏水。”

“梦中她经常喊一个男人的名字。”孙癸酉犹豫了一下,便如实说。

既然说漏了嘴,那就都漏了吧,否则,他眼前的支书会浮想联翩,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那更应该离了。”冷德金一拍大腿说。

“哦?”孙癸酉一脸的不解。

“我刚去你家了,看她也撑不了几天了,离了婚,直接将她送到她心上人那里,她心上人如果留下她最好,你还省下一笔丧葬费,她心上人如果不留下她,她也死心了,也不会带着怨念上路了,你这个大善人的好名声传得更远。”冷德金说。

孙癸酉不说话了,很可怜,很无辜的蹲在地上,好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像有了决心,说道:“行,这几天就拉她到乡机关离婚,将她拉到她心上人那里去。”

“别这几天了,她那样儿,恐怕撑不了几天了,你现在就赶紧回家,吃过饭就拉她到乡机关离,然后送她到她心上人那里,我让冷战给你记上这一天的活。”

“今天?”孙癸酉又犹豫了,

“嗯,就现在,赶紧回去离。”冷德金又说,“说不定她心上人一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门都不让进,你再拉她回来。到时候你就等着偷笑吧,她也死心了。”

“行,我咋没想到她心上人会不让她进门呢。”孙癸酉突然得意的笑了。与刚才的可怜和无辜判若两人。

“我刚才去你家都看见了,跟个鬼似的,吓死个人,谁会要个鬼。也就你孙癸酉这个大善人不嫌弃她。”冷德金说。

冷德金又说:“癸酉,赶紧吧,你就等着看你老婆被拒之门外的好戏吧。”

“中。”孙癸酉转身去一旁拿了外衣,一路小跑的回家了。

支书就是高明,要不人家怎么能当支书。他孙癸酉以前怎么就没有想这一招儿呢,怎么没有想到那个野男人会嫌弃她。哼,这一次,就是你杨秀兰不肯离我也非要给你离,就是要离婚,就是要让你感受一下被那个野男人嫌弃的滋味。

对于孙癸酉来说,杨秀兰早已死了,家里床上躺着的,只是一具活尸,即便是一具活尸,那也是他老婆,他孩子的娘,如果断气死了,连具活尸老婆也没有了。可这具活尸天天吵着要离婚。这次就离给你看,等那个野男人不让你进门,你就不再吵着离婚了。

孙癸酉回到家,他儿子正坐在灶台前喝汤,看到他回来,捧着汤碗出了厨房,叫道:“爹。”

“吃吧,吃过饭跟你姐去上学。”,孙癸酉说着,开始整理架子车,在架子车上铺了张破草席,然后来到堂屋,女儿正在喂她娘喝汤,他拿了一床破烂褥子出来辅在架子车上,又来到堂屋,拨开女儿,“赶紧吃饭上学。”

女儿端着半碗玉米兰糊糊,不情愿的出去了。

孙癸酉二话不说,抱起杨秀兰出来,放架子车上,又回屋拿了破薄被盖上。

杨秀兰不知道孙癸酉要干啥,她那张快要死的脸上,满是莫名其妙,吃力的说道:“神灵,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