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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冕一向是对长公主言听计从,甚至如婢仆,听她要水喝,将怀中水囊拿来,道:“殿下请用。”

但他跟上来的时候,却瞥了一眼长公主怀中的小郎君,甚至是剜了他一眼。

那是皇后的同母弟,是他应该交好的对象,也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他莫名就是不喜欢。

有些人见第一面,就互相存在敌意,虽然说毫无道理。

他自省,非要找出些不叫人喜欢的地方,大约就是这人的小叔叔原先险些成为长公主的驸马。

而且他年纪渐长,只能避嫌立于殿下身后,而这个小孩子却能因为姐姐在圣上面前受宠且年龄小,可以与长公主说话。

朝阳长公主却将水递给了怀里的小孩子,“娘娘管你叫伯祷是吗,伯祷,喝水吗?”

杨怀懿原本吃了一小块长公主给的酥垫腹,正有些口渴,很高兴接过公主的水囊,抬头却迎上宇文冕的目光,有些冷的厉害。

他也懂一点察言观色,摇摇头:“我不喝,殿下身边人会不高兴的。”

“你不高兴?”

宇文冕当然不会在帝后礼佛这样的日子里说不高兴,否认:“臣没有。”

朝阳长公主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宇文冕确实冷着脸,转头和杨怀懿道:“没事的,阿冕一直就是这样,你喝好了,他不会计较的。”

杨怀懿于是仰头喝了一大口,朝阳长公主对带一个乖巧的小孩子还是很有耐心的,她和杨怀懿说起宇文冕,“这是圣上从前的伴读。”

宇文冕闻言才神色缓和些,但却不再接过那只水囊,只教杨怀懿自己抱着。

有这么一个杀气腾腾的护卫在侧,他就是想耍小孩子的脾气也耍不起来,更何况在长公主面前,他也不想叫殿下觉得自己幼稚。

然而日头太足,路上颠簸,他昏昏沉沉的,依偎在朝阳长公主怀中,竟然甜甜入睡,沉沉无知。

再醒来居然想吐,他不再坐于殿下身侧,而是被男子扛在壮硕肩头,铠甲因为日光变得过热,更容易中了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