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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卢照风有想过她会拒绝,但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理由,不免吃惊,脱口而出:“随国公竟这样快便择定了东床?”

“议亲原不在快不快,只在适合与否,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人家客气,杨徽音也不会太刻薄尖锐,伤了追求者的自尊:“更何况他本来就很好,阿爷中意,我也心许,您前程似锦,何愁不得良配?”

“不过……”她觉得有些荒谬,好心提点道:“初次会面,外人或许不知您的性格,若真有情意,不妨对人直言,女郎矜持,您也含蓄,恐怕不大容易成事。”

等过了好几日才记得托人来说,中间毫无表示,便是那女郎一颗热心也等凉了。

卢照风僵直片刻,他确实想说些什么,但杨家的女郎定了亲,他再问些什么就显得失礼,总得接受别人瞧不上的事实。

“既如此,今日是在下冒昧叨扰了,”他渐渐恢复了平日的神色,颔首道:“以后也不会纵容十一娘胡闹。”

杨徽音为的也就是一个清净,她不打算去探究卢照风的心情,嫣然一笑:“如此甚好,麻烦您了。”

……

朝阳长公主见杨家的娘子与大理寺卿独处片刻,说了几句话便行礼远去,终于笑了出来,“阿弥陀佛,皇嫂要是再不走,只怕我的花都要被圣人吓死了。”

“聒噪,”圣上并不否认,只是淡淡道:“你对阿冕,未免过苛。”

虽说臣民于天家而言都可役使之人,但是宇文冕到底是太上皇倚重臣子的嫡长子,朝阳固然尊贵,但总是欺负他也叫人看不过去。

朝阳本来见远处的事主散去,很有调侃皇帝的兴致,但却被圣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便有些不满:“他若嫌我不好,当然可以走,愿意进来伺候跟着我的人好多,他去哥哥身边谋他的前程好了!”

上皇与太后也觉得女儿确实对待这个忠心且痴情的郎君太过,但毕竟是宠惯了,皇室里也不缺终身不嫁,享乐人间的骄奢公主,因此也随她。

“朕记得你小时候还是很喜欢他的,主动亲了人家,却又不肯负责,”圣上却并没有因为妹妹的顶嘴而生气,他往前走了走,才看向朝阳长公主:“不过就是因为他撞破你杖毙宫人,你恼羞成怒,生气到如今也该好了。”

“哥哥怎么知道我……他和你说的么?”朝阳长公主被人戳破秘密,顿时失去了斗嘴的口才,她瞠目结舌,旋即却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为这一件,还有许多。”

圣上瞧这宴会的主人遍身珠玉锦绣,神情却恹恹,不免生出怜意,隔着披帛握了握她的臂,温声道:“其实有些事情,哥哥不在意的。”

他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但一生过得却未必很快活,便是现在不嫁,将来太上皇也会逼着她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