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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再多被欺瞒的不满,他也只能忍下去,甚至不能倾泻到未来的皇后身上,像是正常父母痛心询问那样,诘问个不停,一旦传到圣人耳中,只怕不会喜欢。

然而若那个男子不是天子,他作为父亲,又怎么会善罢甘休,眼睁睁看着圣上这种年长郎君玩弄引诱正当妙龄的女儿?

杨谢氏见丈夫侧身避开女儿的礼,那本来就不甚明了的思路就愈发迷茫起来,定了定神,才挤出来一个笑容:“原来国公爷是去接伯祷下学了。”

杨文远“嗯”了一声,勉强压下去心中所想,温和道:“不是说今日要赴长公主之宴么,怎么现在还不动身?”

杨谢氏想说的正是这一件,她隐约觉得丈夫或许是知道的,略带了些埋怨的口吻道:“还不是瑟瑟的终身,这孩子说了好些话,把我都吓到了,说您选中了一位极好的郎君,她亦心许,还说什么宫内近日或许有旨意来……”

还没等她抱怨完丈夫对自己这个主母的忽视不尊,质疑杨徽音这样直白来说的真伪,就被丈夫打断了。

“夫人不必多虑,确有此事,”杨文远握了握杨谢氏的手,聊作安抚:“说来话长,夫人且携女郎游乐,不必顾虑其他,等回来后我再细细说与你听。”

他那样笃定,令杨谢氏惊愕,几乎不能恢复往日镇定。

她看向杨徽音,见瑟瑟也是一般疑惑,心中那份谜团越膨越大,却也只能按捺等待,随口逗弄了杨怀懿两句,心事重重地携杨徽音赴宴。

杨徽音自己才真要吃惊,阿爷往常一向被蒙在鼓里的,否则也不会做出与圣上谈论自己挑选东床的种种,现下还没等她委婉说开,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避开了自己的礼。

难道圣人召他入宫,已经将原委和盘托出?

可圣上向来守诺,应该不会有这等事的。

然而等她走过父亲身侧,却又忽然被随国公叫住。

“七娘爱丢东西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杨文远当着妻子儿女,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僵着一张脸将这话说出口,还要拿捏着分寸,不要让女儿难堪:“虽说叫情郎拾去并无大碍,可万一落到旁的登徒子手中,折损的还是你的颜面。”

拾取君主心上人的钗环珠翠,要担忧的可能还是那些登徒子。

不过杨徽音心中尚且满是疑惑,无意与素来威严的父亲玩笑,将那珠串羞笼入腕,也顾不上询问自己的弟弟功课,随在杨谢氏身后一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