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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琚听了这话却不大在乎,反而笑着低声诘问:“杨姐姐没看过,怎么知道这不是好东西?”

杨徽音想要否认,但是却又不善说谎,遂轻轻“呸”了一句:“要是好东西,你还怕女傅看见?”

她现在忽然有些明了李兰琚方才的关怀。

——这位倒是不挑灯夜读,是把书册拿到学堂上来看了!

“非也非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若戒之则诚难,”李兰琚不在乎道:“我从姐姐房里拿的,她原先还不是远志馆的学生么,可她那里多的是这些东西。”

杨徽音想想也是,她年纪稍长,尚且还不能抵挡诱惑,李兰琚比她小两岁呢,更加难以抵挡。

正是因为人之欲难戒,所以书坊的生意才会那么好,大家嘴上都矜持得很,但是私底下却还是好奇的。

不过她又觉得很好笑,李兰琼不知道晓不晓得买了那些话本之后,会被自己的妹妹偷来翻阅。

“那也不能在这里看呀,”杨徽音轻声嗔道:“你阿姐知道了或许只是说一说你,但是女傅万一教你站到前面去诵读,那就丢脸了。”

同样是做了坏事,李兰琚福至心灵,忽然了解了她为何夜半温书,笑话她道:“像杨姐姐这样,像是只红眼睛的兔子就好了?”

杨徽音略有些羞惭,转过身去不理她,却被她拽住了衣袖,笑吟吟地问道:“姐姐,弄酒香满身那一节你瞧过没有?”

西州人情风土本就较中原山东的望姓更为剽悍,她们出嫁的也不会太晚,不这个时候看一看,难道还指望送入洞房前临时抱佛脚,又累又困地看天香图?

她低声说着:“其实宇文家的娘子也看呢,她在京中最大的闲庭书坊里出手最阔绰了,每次最新的本子她那里都有。”

宇文意知与杨徽音同龄同生辰,宇文大都督的老来女,只因为家里舍不得,所以前两年才到宫里来,后来一道在学堂过了十五岁的生辰。

杨徽音平日与她年纪相仿,也比较玩得来,虽说这位宇文家的女郎和她亲哥哥宇文冕的性子完全是两样,却没有听她说起过这事。

“我和意知也是行过及笄礼的娘子,瞧过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