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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无论当父亲还是嫡母生母问起时,她会不自觉将圣上那一段隐去,作为一种令人烦恼且甜蜜的隐私藏在心底。

“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杨文远上下将女儿打量了一回,现在是确信远志馆确实是极好的去处,含笑道:“瑟瑟确实有了些进益,若是能得个中及以上的评价便更好了。”

远志馆评价学生亦如朝廷评判官员,分为九品,杨文远自己每次的考核就算不是上上,也不会沦落到中,对自己的女儿本该有更高的期许,不过杨徽音底子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他自己教过一段时间都要学会心平气和,考校成绩也就释然了。

但她要是能做得更好,为杨氏争光添彩,他也不会吝啬财力,旁的女郎家中所能供起的骑射所用弓箭马匹、书画调香等所需名贵之物,她也不会缺少。

从前瑟瑟总是有几分怯懦平庸,或许是离了家、又有名师教导点拨的缘故,如今倒是显出些不卑不亢,多了几分光彩,也更灵透,招人喜欢。

“耶耶说的是,瑟瑟一定会尽力而为,”杨徽音说完这些,忽然想起小娘腹中的孩子,耶耶似乎没有表现出特别大的喜悦,问道:“我方才和小娘说,若生出是个弟弟,不如叫他怀懿,耶耶觉得好么?”

给孩子起名这种事情向来是要问过一家之主的,像是他的这个女儿,降生时正好是父亲在听乐伎演奏锦瑟,现在杨文远自己做主,对女儿的提议也无意见。

“那就按你这样说也好,小名唤伯祷,”杨文远想今日确实也算得上大吉,便从《诗经》里寻了两个字,他想:“若是个女儿,便叫嗣音好了,与瑟瑟一般。”

“怀懿嗣音……”云氏静静听着夫君与女儿在一旁讨论,莞尔一笑:“那妾就替这个孩子谢过国公爷了。”

自从今岁去往长公主府后,无论是瑟瑟还是她,境遇是越发好起来了,云慕阁也不再是死气沉沉的寒酸地方,添了几分活气,有一个在宫中读书的女儿,更是令旁的妾室艳羡。

只是不知道是否孕中多思敏感,她想到女儿入宫读书总还是有几分伤感。

——如今的随国公本就少来云慕阁,或许还感受不到,瑟瑟离家许久才有一日休沐,已经与家里人多了几分疏离客气,不似往常那样紧密依赖。

但大抵儿女成长都是从挣脱羽翼开始,云氏伤感归伤感,还是笑着提议:“瑟瑟好不容易归家一次,便留在家中宿一夜,陪我玩一玩藏钩戏,明晨再回远志馆读书也好。”

云氏有了身孕不便侍奉,杨文远陪着用过晚膳也就走了,她难得叫已经渐大的女儿挨着自己睡了一夜,次日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出院门。

杨徽音回了一日家,翌日上学还有些倦怠,然而徐福来驾车过来接她时,却道圣人今日有旁的事情要忙,放了她一日的假,今天她可以尽情睡个够。

太上皇与太后的车驾行行止止,走了许久才到长安,虽然没有惊动旁人,可圣上和朝阳长公主还是亲迎出城,到一处客栈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