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晔没有搭理她。
只是闭起眸子,去调整自己气息。
凌晔也不知整的这一出是让邹灵雨长了记性,还是自找麻烦。
而邹灵雨自从整个人缩在被子后,便没再将头露出过。
微微传出的呼吸声在不知不觉中已变得绵长。
凌晔睁眼,往旁瞥了一眼。
“……”
沉默。
看了许久,最终,他还是伸过手,缓缓拉下被褥,把邹灵雨那张小脸给露出来,免得被闷坏。
他不禁心想,邹灵雨自己把自己头脸盖住,这都快睡着了,还不知要钻出来的?
凌晔盯着她无害的睡颜,忍下动手想将她捏醒的想法。
她一闺阁女子,遭遇此事,想来身心早已疲惫得很了,沾枕便睡。
凌晔不想吵醒她。
而他自己,久未入眠。
未动到伤处,伤口也还是隐隐泛疼。
对他来说这等痛楚几乎可称为家常便饭,还不至于到难以入睡的地步。
那又为何一直没法安睡?
凌晔一遍又一遍,在思考这个问题。
邹灵雨虽是睡下了,只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又一个断断续续的梦。
梦里,有她在黑得伸手看不见五指的深山当中,独自一人,连马儿也不在身边。
虫鸣鸟啼,生物会发出的响声半点未闻,听见的只有呼呼吹来的山风,还有被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