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先是笑着摇头,很快小嘴一扁,抱住他放声大哭。
那天,他背着她走回城里时,她早已伏在他背上甜甜地睡着了。
从那以后,他落下个习惯,有意无意总喜欢呆在暗处,偷偷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直到十年前,命中注定的那天,他们天涯两隔。
……
细碎冰凉的触感不断崩打在脸上。
无论锦袍的前襟还是眼睫和眉毛间,都莹润着星星点点的晶莹。
裴玄思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避,也没有拿手抹拭,不知不觉,视线前盈起一层淡淡的朦胧。
许久,后院小厅的门开了,她从里面走出来,瞧着上去之前差不多,也没见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裴玄思注视着她走过夹道,来到前院,却没有上楼回房,反而一路出了府门,又坐上门口那辆车。
家奴催鞭策马,匆匆驶出了巷子,折个弯,径直奔往城门方向。
天色越来越暗。
街市各处陆续点起些灯来,虽然不算多,也不太亮,但终究让人觉出了那么一丝生气。
马车开出城门,那几点萤虫似的光渐渐望不到了。
姜漓怏怏地转后头,栓好竹帘下的挂绳。
天暗得吓人,其实才刚过午不久,看着竟像是行将入夜一般。
车厢里黑漆漆的,间或有风带着雨丝从窗缝卷进来,凉飕飕地刺在脸颊上。
她下意识地拉紧衣衫前襟,头却一阵阵地闷痛,跟喝急了烈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