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珏颔首,“多谢祖母,此事我会自行同侯爷言明,祖母不必挂心。”
陆老夫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她身体不好,陆珏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他行事妥帖,不可能甩个棘手的尾巴给旁人去收的。
更何况这父子二人,都数不清多少年没亲近说过一回话了。
陆进廉在终身大事上是过来人,这次要是能就此事同他说上几句心里话,也是好的。
这日陆珏在浮玉居陪老夫人用过膳之后才走,等瞧着他离开,李嬷嬷才进屋来。
进屋了一打眼儿,便见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眉眼间隐约还剩下一点萦绕的愁绪。
她走上前去,一壁替老夫人宽衣,一壁问:“方才听见的都封住了口,您这边怎么样,世子爷这回难不成是铁了心了?”
陆老夫人面上恹恹的,“他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姻缘这事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愿意做个咄咄逼人的老古板。”
李嬷嬷轻笑,“您当然不是老古板,做长辈的,您数头一份儿开明!”
老夫人觑她一眼,“容深性子冷,却是个孝顺的,我要是拿孝顺来制他,岂不是倚老卖老,若将他的孝心都消磨完了,这府里还靠什么来维系?”
说着又叹口气,“如今且先瞧瞧他父亲的前车之鉴,能不能教他回心转意吧。”
李嬷嬷听着就觉得,这怕是板上钉下一半的钉子了。
世子爷这些年在府里,明面上还是世子,可话语权其实已经与侯爷无二,甚至多数时候,侯爷也都待之赏识更甚于教导。
他的婚事,说白了只是他的房中事,侯爷兴许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便如早些年,世家公子们十四五岁便该有晓事婢女,十六七岁早该成家的,世子爷何以能拖到现在仍旧自在独来独往?
只不过就是他一句不想要,府里便没有人再去自找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