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乾元真人听着这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子踉跄的险些连站都站不稳，若不是让人扶着怕是真的要摔了。

下一刻他才挣脱了众人去了剑峰，整个人好似老了百岁。

众人也快步离开，只余下了白小果一人坐在废墟中。

小弟子的话他听得明明白白，也清清楚楚，五十八道雷，同他心中数着的一模一样，所以没了是说清玉没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师兄方才还摸我头呢，怎么可能。”他笑着摇了摇头，觉得定是别的什么师兄，定然不是自己的师兄。

可心里边儿涌上来的疼意却是如何都压不下，清泪顺着眼角快速落了下去，染湿他的衣裳。

注意到这儿，他又赶忙将自己的眼泪都抹去，可才抹去又有眼泪落下来，“不能哭，师兄说我都长大了不能哭，肯定不是师兄，不是，不是。”说着又摇了摇头，同时还看向了一直被他攥在手中的那片桃花。

花瓣上还带着淡淡的桃香，就如同清玉身上那挥之不去的香味儿。

他看着桃花终于压不住心中的疼意，哭着出了声，“师兄——”

明明前头才见过，明明就见过啊，可为什么会没了。

他真的不懂，真的不懂。

废墟之中，只余下了他一人绝望的哭喊声，一声声唤着那个回不来的人。

漂浮在半空中的‘不尘’也在此时落了下去，剑刃刺入地面，银色的剑穗随风而舞。

等他去剑峰时已是许久之后，整座峰内弥漫着浓浓的死气，所有人都立于山峰之外，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就连闭关的弟子也都站在那儿。

他并没有在意这些人，只是拖着清玉那把剑入了剑峰内。

渡劫阁内仍然是同先前一样，连一丝雷劫后留下的痕迹都没有，干净的就好似从未经历过。

可小桃山所有弟子都知道，经历了还送走了他们的师兄。

阁前传来了低低地哭声，白小果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就入了阁内，他想兴许只是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师兄这么厉害又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

可阁内寂静的连风声都没有，只有乾元真人一个人站在那儿。

他看着那儿的人下意识迎了上去，道：“掌门，师兄呢？”

乾元真人听着他的话低眸看去，眼神里边儿染满了悲痛，好一会儿后才道：“死了，为了你死了，真恨不得杀了你！”说着又探上了他的额头，想要将里边儿的灵根挖出来。

可才有动作他却又止下了，浑身上下好似被抽干了力气般，轻颤着坐在了边上。

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他又低低地笑了笑，道：“我这个徒儿小时候特别可爱，明明就知道自己是修士可他还是和凡人一样怕鬼，所以我总喜欢扮鬼吓他，可是越长大就越清冷，别说是怕鬼了连我都不怕。”

他说着笑得也愈发喜悦，就好似又看到了年幼时的清玉一般，眼底也都是笑意。

待片刻后他看向了外头，眼底的笑意也渐渐散去了，“四百年来他已经完全寻不到儿时的模样，一副清清冷冷的就好似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入他的眼，不过十五年前他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整个人像变了一般，偶尔会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