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神色不动,甚至比刚才还要平静,“我与他说,你怎么知道,百年后的未来会更好,抑或会更差呢。但这两三代弟子的血,已经沾在你手上,洗不干净了。”

方敬和的脸上露出夹杂着感慨与神伤的复杂表情。

“陆师弟,你啊……”

萧旷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你会说的话。老陆,难怪你修不了浩然道。”

“不错。”陆焕道,“浩然大道,非我之道,故我不为。但是萧旷,你修的也不是浩然道,却还是放任这一切不管,任凭东陵海辖界内赤潮沉渣浮起,又是什么意思?”

萧旷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想看看,就这么放任下去,修真界到底会如何罢了。”

这下不只是徐在安,纪瑶也听呆了。

“为什么。”他俩齐声问道。

“不为什么。”萧旷背着手走出几步,“懒得去管罢了。反正就算我不管,总有人管的。你们如今就发现异常了不是?这么大一盏魂灯,寻个人接管就行。啊,纪小姑娘,我看你算账挺快的,就你吧。”

纪瑶忍无可忍,“萧宗主,我才说你做事不出格,你的脑子就进水了?修道修糊涂了?”

萧旷笑了一声,“糊涂倒不至于糊涂,就是这修真大道吧,越走越觉得没意思。”

他环顾四周,一一指点过去,

“浩然正道的仙门宗主,为了三界前途杀人千万。性情闲云野鹤的人,偏偏被困在宗门内,忙得陀螺一般。想要宗子之位的千方百计得不到,不想要的偏被硬塞进怀里。谦冲礼让的被人欺到头上,随心恣意的倒是四处横行。乡野出身的小辈,一朝化龙,青云直上。小时候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被亲爹宠成了混账。人这一生,本来就是荒谬之极。哎,与其费力做事,不如省点力气喝酒。”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