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琢磨了半天,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了。

一开始从银川雀舌那儿就是故意的吧?下套给她钻呢这是?

为了让宝贝师弟喝口茶,至于么。

“你们就惯着他吧。”纪瑶低声咕哝着,从最小的收纳袋里取出一撮陆焕惯常爱喝的团山雾,递给方敬和。

方敬和坐在对面,开始泡茶的同时,笑吟吟接口道,“陆师弟是我们这辈同门最小的一个,五岁就上了山,师兄弟几个都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们不惯着他,谁惯着他呢。”

纪瑶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神气活现、眼高于顶的五岁小娃娃,顺口问了句,“他小时候就是这幅谁也不搭理的脾气?”

方敬和认真地想了想,“他小时候,似乎是个天天哭鼻子的小哭包?”

纪瑶:“……”

“方师兄。”陆焕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坐在甲板蒲团上的两人抬头望去,陆焕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常服,不知何时出现在云舟二楼栏杆处,却没有看楼下的他们,而是背过身,倨傲地倚在雕花栏杆上,只露出挑高修长的背影。

方敬和仰头斯文一笑,“师弟来啦。”转过头来,继续同纪瑶说,“绝对没记错。每天傍晚校场练功完毕,必定要对着家乡方向哭一场,我们一看他哭鼻子,就知道快开饭了。”

“方师兄。”陆焕依旧背对着他们,声音带了警告的意味。“姚夏忙得焦头烂额,四处寻你,你却躲在下面清闲。”

方敬和笑道,“我在同纪师妹煮茶清谈呢,有事叫他下来找我。”随即拿起蒲扇,装模作样对着小炉子扇了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