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的空地上,几块硝过的牛皮缝合在一起,用几根木架子撑起,搭起了一座式样简单的帐篷。

纪瑶长舒了一口气。

到家了。

她脱了布鞋,挽起裤腿,赤脚跳下小河,把沉在水里的渔网拖了上来。

十来尾肥大鲫鱼在渔网里摇头摆尾,挣扎不休。

纪瑶把肥鲫鱼扔到岸上,拖过渔网,在溪水里清洗干净,重新在木桩子上绑好固定,再缓缓沉入湍急的河水中。

隔壁住着的胡婶子热情地过来打招呼,“纪家大姐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啦!这次运气怎么样?你家凌哥儿选中了没有?”

纪瑶抬头笑了笑,“选中了,今日已经入城了。”

那婶子愣了片刻,揉了揉眼睛,勉强笑道,“你们才来多一会儿啊,凌哥儿就选中进城了。我们家的那个死鬼,硬拉着我们娘儿俩来这里,已经快四年了,我家小子还没能进城去,家里的两亩田早就荒喽。”

女人叹息着走远了。

过了不多时,胡婶家的茅屋里响起了女人的哭泣怒骂声,夹杂着半大小子愤怒的回嘴申辩声音。

过了一会儿,胡婶家的男孩儿摔门出来,蹬蹬跑到纪瑶蹲着的河岸边,隔着半人高的芦苇荡,愤怒地吐了几口唾沫,骂道,“选中了了不起啊!”又怒冲冲的跑了。

纪瑶装作没听见,蹲在河边拉了几回网,又捕了三四尾鱼上来,加上之前网中的十来尾,一起掂了掂分量,百来斤总有了。

她拿了匕首,在河岸边处理鲫鱼,开膛破腹,拎着鱼走回帐篷前方空地,点燃篝火,同时支起四个烤架,处理今晚的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