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淡淡笑了笑:“过两日送走便是了。”
“也是。”张大人摇摇头,冷风裹挟雪粒吹来,顿时打了个哆嗦。
张大人身后随行有十余个侍卫。眼下天全然黑了,人精疲力尽,马也疲乏饥饿。
江恕示意十骞带人去安置,目光不经意扫过侍卫队末尾一身量修长瘦削的男人时,下意识顿了顿。
“等等。”江恕忽然出声。
张大人不明所以:“侯爷还有何吩咐?”
江恕上前几步,瞧见一张黝黑粗糙的脸庞,饱经风霜,平庸憨厚。江恕只是交代了几句夜间莫要饮酒。他停留在那男人身上的目光,也慢慢变得淡漠。
方才从身后一看,只觉那身量像极了舒衡。
舒衡,真是根潜藏于心底的刺,哪怕多时不曾提起,也拔不掉。
谁叫他,占了阿念那么多年?
年少的情意,总是单纯真挚。
江恕快马回了侯府。
常念温泉里泡着,见他风尘仆仆赶回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然江恕只是平静看着她,伸手试探了试水温,问:“凉吗?”
常念摇头,抬手摸了摸江恕皱得紧紧的眉头,温热的水珠顺着她雪白如玉的手腕往下滑,滴落莹白.精致的锁骨。
江恕的眸光,几乎是瞬的黯了。
温泉池四四方方的,边上置了一方晾衣架,热气缭绕,两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变得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