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他这样认真严肃,常念反倒有些不自在,又坐直身子,指尖把玩着那个福娃娃,慢慢回忆道:“我也是听房嬷嬷说的。当年母妃生我的时候,是十一月二十八的凌晨,可生下来皱巴巴的一小团,青紫青紫的,太医想尽法子,怎么也不会哭,气息也弱弱的。她们都说这公主十有八.九养不活了,父皇又气又无奈,到第二日,老样子,没希望了,本该拿去埋了,可母妃哭着,怎么也不许。父皇爱屋及乌,只好叫整个太医院的人来,说,'朕这个闺女要是活不了,你们人头落地!'他们惜命呀,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儿都使出来了,终于撑到第三日,永乐宫总算传来几声孱弱的嘤啼。”

“起初,太后娘娘和徐皇后都说这是不祥之兆,恐怕会影响国运,事关江山社稷,父皇很忌讳,遂听大师的,将我的生辰改到三日后,公主封号定为朝阳,或许旁人都以为这是取之朝阳初升,生机蓬勃,寓意好,其实也不是的。那是大师严苛推算了天时地利人和,才呈上给父皇。”

顿了一会,常念轻轻叹声气:“当年知情的嬷嬷宫婢都被遣散封口了,旁人也不敢提。我就一直过着这个假生辰,只有母妃和哥哥记得,她们总在十一月二十八给我生辰礼,说我们阿念是有福的,不详的是人心。”

竟是这样辛酸苦涩的秘闻。

江恕确实不知。如今听来,心尖儿针扎似的疼,十一月二十八,一笔一划刻到了心上。他轻轻抱住常念,摸摸她湿润的脸颊,胸腔窒闷,想说很多,最后却无从说起,珍重地亲亲她额头。

常念揉揉眼睛,没心没肺地笑笑,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总叫你看笑话,日后我要是走了,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先封你的口……唔,”

她先被堵住了嘴。

江恕低沉的声音染上些暗哑:“不得胡言。”

常念哼哼两声,委屈道:“嘴巴有点疼呢……”

都怪他亲的太用力了。

江恕温热的指腹缓缓摩挲过她红肿的唇,动作轻柔,来来回回,却是说:“不疼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