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察觉到有人来,抬起头。

看到是他,绽放出一个比他身后的花还要烂漫迷人的笑。

“师哥。”

他们头顶的天空,是像浸泡在糖水里的橘子罐头。

兰德尔看着他,须臾,清浅一笑,朝他走去:“还没有画完?”

“马上,”宋子言画完最后几笔,“好了,只差一首诗了!”

“诗?”兰德尔观赏着他这副画,主题当是与这院子里相同的木芙蓉。

树旁一酒桌,两个头戴幞头的男子举杯对饮。

远眺一道江,三两渔民独泛小舟。

这是一副相当契合这酒肆,这古镇的壁画。

香香证里宋子言赧然:“我是根据白居易那首《木芙蓉花下招客饮》诗得来灵感的。”

宋子言递一支毛笔给他:“师哥,你来题诗,我觉得用行书更合适。”

兰德尔没拒绝,听他念一遍,下笔行云流水,疏密有致——晚凉思饮两三杯,召得江头酒客来。

莫怕秋无伴醉物,水莲花尽木莲开。

--老板喜眉笑眼,对这副作品极其满意,用饭时,抱来一坛酒。

揭开盖,沁人心脾的酒香溢出。

这是同溪古镇在未开发前便有的特产之一,桃花酒。

老板给宋子言倒上满满一大碗,再去给兰德尔倒。

兰德尔伸一只手扶碗:“我只用半碗就好。”

“咋了?”老板问。

“师哥酒量不太好,”宋子言解释,捧起碗喝一口,哈一声,眯起眼睛,“好冽。”

“哈哈,这坛存冰箱的,消暑嘛,”老板给兰德尔倒着,纳罕道,“你法国人,居然酒量不好?这桃花酒可只有15-16度。”

“不行的,”宋子言嘿嘿乐着,“师哥喝那种rio鸡尾酒都会醉。好像……是两瓶。”

他十五岁时候的事了,宋子言有点忘记了,看向兰德尔:“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