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若非女娲成圣，以圣人之能保全了妖族最后的一丝气运，妖族在洪荒五部洲根本没有任何生存空间。

而若非祖巫后土身化六道，巫族或许根本连最为贫苦的北俱芦洲都无法停留，更别说还有诸多族人进入地府任职，延绵族运。

而今，天地之间的主角，是人族。

三皇大兴，五帝中继，在那五部洲之地，人族聚集了天地间九成的气运。

连带着也影响到了三千大世界，让因为巫妖大战而面目全非的三千大世，也变得再次辉煌，再次充满了生机。

道门，也因此兴盛，但却是后话了。

杨戬深知这些，故而当他被石碑吸到这处所在之后，望着那一方半丈边长的方形水池，还有水池中那五彩晶莹的液体后，除了心中激动、玄功渴望，他自身，却忍不住有些怅然。

片刻前，他刚闯入这个狭小的‘石室’。

一名身穿血色战甲，满身血污，面庞更是模糊不清的人影，直接抓住了杨戬的肩膀。

“我问你！现在是何时？”

“现在是……”

“妖族可灭？我族可胜？”

那种迫切，那种急切，那种忐忑，那种茫然，让杨戬心中一颤。

这个人影说的是一种很晦涩的言语，但并不妨碍杨戬直接悟通这言语中的含义。

他已经感觉到，这个人影是如此的虚弱，仿佛风中火烛，自己一口气吹的稍微大一些，他就会直接涣散。

这不是神魂，更不是什么魂魄，这只是一股执念。

一股战意不屈、挥之不去的执念。

“前辈……”杨戬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自己所知的这些，也是师父给自己讲过的洪荒历史的一小部分，说给了这个人影听。

当听到巫妖俱损，退出天地大舞台时，那人影仰头大笑，虽然面容模糊，却有两行热泪化作了点点光雨……

而随之，这人影也化作了点点光雨，渐渐消失不见……

没有留下任何话语，只是想听一听，当年他们无数兄弟、无数袍泽，洒热血、抛头颅的一战，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

或许，这位巫族前辈问的是第一次巫妖大战、第二次巫妖大战时的故事，但已经离着如今太过遥远。

人族大兴，也是需要时间的，从巫妖退场，到人族兴盛到如今鼎盛的地步，又是过了不知多少元会。

只是一丝执念，苦苦等到了现在。

“或许，我承了你留下的恩惠，该说句谎话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