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陆廷鹤脸上的表情都不敢多看,所有情绪都收在紧紧捏着勺子的指尖,没人知道他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整块蛋糕,才堪堪压下喉咙里的苦涩,说出几句成调的话来。
陆廷鹤垂着眼默不作声,心脏疼得像是被钝刀切割捅碎,他不敢去看祝挽星,视线一落到他身上脑海里就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他蜷缩在隔离室里的样子。
更不敢开口说话,怕祝挽星听到他的声音,会想起绝望至极时隔着墙壁听到的那几句给别人的安抚。
他第一次觉得回忆太过残忍,像拿着刀斧满目狰狞的追着他们砍的刽子手,可他和祝挽星都无处可逃。
因为时间一旦滑过去就不可逆转,绕是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穿越回那一天,接通祝挽星的求救电话,就像祝挽星也回不到前世陪他吃完那顿晚饭,再答应他的求婚。
对不起、后悔、愧疚这些字眼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夏天的柳絮,到处都是且又虚又飘,落不到实处,他束手无策,茫然又无措,最后只能走到祝挽星面前,和他面对面蹲下来。
“我想去看看自己做过的事。” 陆廷鹤说。
祝挽星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有多红,眼底布着一层红血丝,他垂下眼,把脸埋在腿里,头顶抵着陆廷鹤的膝盖,“想去哪儿看呢?”
“那家药店。”
祝挽星默了默,想起尤然的话,声音闷闷的隔着毛衣传来:“那哥想我陪你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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