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滚。”

沈浮桥还未说出口的解释硬生生地被堵在喉间,有些发酸,他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转瞬即逝,再也抓不住了。

“那你好好休息。”

“……”宁逾眼尾都气红了,又拉不下脸让他回来,拿起手边的枕头就朝沈浮桥狠狠砸了一下。气势很足,但力道一出手的时候就化得差不多了。

沈浮桥反手接住了枕头,不清楚宁逾又闹什么脾气,只知道眼下离宁逾越远越好,便抱着枕头去了偏房,正好那里面竹枕硌颈,很不舒服。

他方才说那一番话,其实大半是给自己听的。他也怕自己经受不住宁逾的诱惑,好端端地耽误了人家的前途。

他是个大男人,哪怕不是如今骨头都硌手的样子,那身上也定然没有一处是软的。宁逾年少无知,怕是只抱过他一个人,便以为这是全天下最好的滋味了,若自己真的应下了他,等他登上王位,恐怕第一个来取的就是自己的命,以抹去这个污点罢。

当然……前提还得是自己能活到那个时候。

沈浮桥摇头苦笑了片刻,目光不小心 见了厨房里篮子里的一抹橙红色。

本来说给宁逾做胡萝卜酥的,折腾来折腾去,一直给忘了。

沈浮桥顺着细想了一下,好像除了野菜粥,就没见过宁逾挑食,自己也没考虑过他到底爱吃什么。

按理说海底生物的话,应该会比较习惯吃各类鱼虾才对,刚刚出来的时候他看样子气得不轻,自己没办法在感情上回应他,便在吃食上多照顾他些好了。

正好家里没有什么肉食了,宁逾不喜欢他去镇上,他只下趟山,他应该不会闹脾气吧。

如此想着,沈浮桥一时竟有些怔然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宁逾闹不闹脾气了?

优柔寡断,一步三顾,简直不像他自己……

沈浮桥的心暗自沉了沉,胸口闷闷的无法发泄,于是在门口砍了一根细竹做成了钓鱼竿,配上细钩和饵料,又从暗格里抽出缠好的线做成了简易的渔网,就这样一竿一网一桶一人下了山。

企图用忙碌压下某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

……

此时,宁逾正散发赤足站在窗边,蓝眸紧紧盯着沈浮桥的身影,面色不虞。直到看见他在不远处的河岸边停了下来,撒网抛竿一气呵成,像是没有要远走的迹象,他才轻轻松了口气。

“哼。”

不过沈浮桥居然晾着他去逗别的小鱼玩儿,这一点还是非常恶劣,他记下了,以后再一笔一笔找他算账。

而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只兔子,看看他那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补救一下他俩这岌岌可危的关系。

宁逾正欲出门,窗口就慢吞吞地爬上了一只毛茸茸的雏兔,看起来很弱小,宁逾一手就可以捏爆一个,但是当它双腿扒拉上窗棂,雪白的小胡子微微颤动的时候,宁逾没来由地心软了软。

他一分神,兔团子就已经爬到他手背上去了,埋着圆滚滚的脑袋在他指节上蹭了蹭,一行朱砂色的灵符便现了出来。

「若有急事,请于雨霖山东南极第二棵松树下寻我。阮白留」

这兔子是未卜先知吗?

要不让他给自己算算姻缘?

宁逾内心思忖了片刻可行性,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王后只有沈浮桥一个,非沈浮桥不可,而沈浮桥又难追,想也知道这姻缘来得不会太快。

倒是这眼前的兔子……怪不得沈浮桥那么喜欢,果然这种毛茸茸的幼崽是最能激起保护欲的,连自己都不例外。

宁逾盯着手上的兔崽暗自出了一会儿神,心里忽生一计,只是这计划实施起来有些困难,必须得让那兔子帮一下忙。

……

这边沈浮桥已经钓了满满一桶鱼,这江水里各种各样的鱼都有 活蹦乱跳的花羔红点鲑、小巧皮薄的三罗、宽大扁平的长春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