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已倒在 张青竹椅上,面前摆着杏花翁刚为他倒来的一角酒/先喝两杯再说,也许他们还会回来的。”

小雷听不见 他只能听见他日己心里在问自己的话“他们为什么不等 。”

他相信金川,金川从未对他失信,绿酒清例芬芳,他一饮而尽却是苦的。

等待比酒更苦。夕阳下山,夜色笼罩大地,春夜的新月已升起在柳树梢头。

他们没有来,小雷却几乎烂醉如泥。只可惜醉并不是解脱,并不能解决任何事、任何问题。

杏花翁看着他,目中似乎带着些怜悯同情之色,他达双饱经沧桑世故的眼睛,似已隐约看出了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女人总是祸水,少年人为什么总是不明白这道理?为什么总是要为女人焕恼痛苦呢?”他叹息着,走过去,在小雷对面坐下,忽然问道/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姓金?”

小雷点点头。

杏花翁道:“听说他是位由远地来的人 到这里来隐居学剑读书的,就任在那边观音届后面的小花圃里。”

小雷点点头。

杏花翁道 “他们也许已经回去了,你为什么不到那里去找?”

小雷征了半碗,像是突然清醒,立刻就冲了出去。

杏花翁看着他蹒跚的背影,喃喃的叹息着 “两个男人,一个美女……唉,这样子怎么会没有麻烦呢?”

小花圃里的花井水多。但却都开得很鲜艳。金川是才子,不但会作诗抚琴,还会种花种花也是种学问。

竹留是虚掩着的,茅屋的门却上了锁就表示里面绝不会有

但这一点小雷的思虑已考虑不到,他用力撞门,整个人冲了进去,他来过这地方。

这是个精致而干净的书房就像金川的人一样,叫人看着都

屋角有床,窗前有桌,桌上有琴摄书画,墙上还悬着柄古剑。

但现在,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盏孤灯,一盏没有火的孤灯。

小雷冲进去,坐下,坐在床上,看着这四壁萧然的屋子。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着桌上的孤灯,照着灯前孤独的人。

“金川走了,捞着纤纤走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件事,更不愿相信这件事。

但他却不能不信,泪光比月光更清冷,他有泪,却未流下。一个人真正悲痛时,是不会流泪的。他本来有个温暖好适的家,有慈祥的父母、甜蜜的情人、忠实的朋友。

但现在,他还有什么?一条命,他现在已只有一条命。这条俞是不是还值得活下去呢t

明月满窗。他慢慢地躺在他朋友的床上——一个出卖了他的朋友,一张又冷又硬的床。

春风满窗,孤灯未燃,也许灯里的油已干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春天?这是个什么样的明月?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生?四

门是虚掩着的有风吹过的时候门忽然“呀”的开了。

门外出现了条人影。一个纤长苗条的人影白衣如雪。

小雷投 一眼,但却已知道她来了。因为她已走过来,走到他床前看着他。

月光照着她的绰约风姿,照着她面上的轻纱她眼被在轻纱中看来,明媚如春夜的月光。

窗外柳技轻拂,拂上窗纸 温柔得如同少女在轻抚情人的脸。

天地间一片和平宁静,也不知有多少人的心在这种春夜中溶化,也不知有多少少女的心,在情人的怀抱中溶化。

“纤纤,纤纤,你在哪里呢?你的人在哪里?心在哪里?’

他并不怪她。她受的创痛实在太深,无论做出什么事,都应该使得原谅。

痛苦的是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他为什么要如此伤害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这么样对她,只不过因为太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