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第二百零六章

当然,他内心这个腹诽的内容要是让其他认识太宰先生的人看到,肯定会扭曲着脸被恶心到狂掉鸡皮疙瘩的。

无所谓啦,那月就是理直气壮地给老师戴上了无比厚的滤镜,他知道太宰先生在某些人眼里烂到不行,血管里流淌的都是什么乌漆嘛黑的东西。

他知道那个人、他的老师所生活和呼吸的地方,就是暴力与死亡的中枢。

另一方面,作为距离港.黑最近的人,那月知道老师为mafia树立了一张鲜血与黑暗交织的伟业清单,凭一个人的功绩就能撑起一半的港.黑了。

横滨内外的敌人们对太宰治的评价让那月记忆犹新,他们说他的老师是一个天生的mafia,他们说——

「对太宰的敌人而言,其最大的不幸就是,敌人是太宰。」

不过于赤江那月而言,一切评价都与他无关。

“因为我永远不会成为您的敌人,老师。”

从地面上撑着自己的膝盖站立起来的青年用言语打破了那边两人的无声对峙,说出来的话让太宰治下意识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脚步微不可查地往后挪了些许。

那月几乎要叹气出声了,他知道自己在列车上说的那番话肯定被老师听了个完整版,对方会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果然,那月还是蠢蠢欲动地想让把计划瞒着他这么久的老师再多‘痛苦’一点,这可是来自弟子的报复。

被真实的爱意羞耻到痛苦也是痛苦嘛,在这一方面那月学了个十成十,只要别人比他更羞耻,他就不会抗拒这么做了。

把那月毫不掩饰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的太宰治:……

他可以预感到自家倒霉孩子要说什么了!

“人偶也好,武器也罢,无论在您眼中我是什么,”黑发青年弯着那双水红色的眼睛,像是对着神龛祈愿一样,声音里带上近乎虔诚的意味,“我的刀尖无论何时都不会对准老师。”

这算是那月难得对着太宰吐露的真心话,mafia的人给作为干部的他自己取了个无鞘刀的代号,那么,他就对老师许下了这个早早被他刻在大脑深处的承诺。

他可以是mafia的无鞘刀,可以是组织的卡路亚,也可以是东京的救世主,他可以有千万种身份,白昼与黑夜与黄昏都无所谓,但他永远不会是太宰治的敌人。

太宰治的表情十分精彩,那月庆幸这时他家老师的脸不是正对着石川的,不然铁定被发现不对劲。

乱步先生以前教导过的方法还真的很管用嘛,对着老师只要打直球就行了。

那月选择性忽视乱步当时说的是‘对你这种性格的胆小鬼而言’,也装作不记得自家同期这么七年里,是怎么靠打直球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沦陷的这件事。

说白了,他就是吃准老师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他说出差不多的话,哪怕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是真心这么想的。

况且,这番话那月也不是单纯讲给太宰治听。那月面不改色地往前迈出一步,任由腹部的伤口争先恐后地淌着血,目标明确地往前走。

在和太宰治擦肩而过的瞬间,对方从口袋里拿出的那只缠着绷带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抓住他的手腕,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这种冲动,假装无事发生。

沙色与黑色的风衣衣摆在半空交叠了一瞬,等落下时,笔直地站在原地的太宰治衣角多了刺眼的血迹。

赤江那月毫不犹豫地越过了他,站到了石川啄木身前。

“有段时间不见了,啄木君,”玩家亲昵地喊着直属部下的名字,将脸贴近对方,保持在几乎鼻尖对着鼻尖的距离才停下,石川能感受到带着凉意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瞳孔受惊而扩大,“我很满意你能按时赶到这里,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