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敬虽然在听到纪弘易那句“如果是我有伤害你的倾向”时感到一丝意外,但是他很快便会意过来。当他用图钉扎破自己的手掌、试图拿此引诱纪弘易时,纪弘易脸上的表情先是不可置信,随即便发展成恼羞成怒。
纪敬知道他对自己受伤这件事表现出了不正常的兴趣,却不知道纪弘易从始至终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刻意远离自己。
纪弘易忽然伸出一只手,隔着衣服轻轻盖在了纪敬的胸口上。
“医生虽然说你可以出院,可是痛感还没有消失吧?”
光线昏暗的后座内,纪弘易的眼神晦暗不明,他自顾自地说:
“是像针扎一样的痛感吧,半夜偶尔会发作,动作太大时也会发作,就像是拿钝刀子磨肉,哪怕是吃了止疼药也无法完全减轻。你可能以为我喜欢看到别人受虐,其实不是这样。”
他看着纪敬半晌没有说话,他从没有要想过将这件事告诉对方,因此这一刻只觉得十分难开口。
“是怎么样?”纪敬低声问。
纪弘易抿了下嘴唇,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便没有回头的路,可是他精疲力竭,无法再独自承担这个邪恶的秘密。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这样做,可是情绪的丝线却将他拉扯、缠绕,一丝不可名状的冲动促使着他开口——
这是本能的求生欲,好似不这样做的话,沉重的负担终将压断他的脊梁。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疼痛——从那场车祸之后就有了,也就是你被迫为我献血以后。”纪弘易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垂眼望着自己的脚尖,忽然苦笑一声,“听起来很疯狂吧?可是这好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