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寄意,故园心安
商务车驶离市区后,窗外的景致渐渐从繁华的楼宇变成了郊外的绿树。
车胎碾过铺满落叶的公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祭拜,铺垫着几分沉静的氛围。
车厢里的沉默没有丝毫尴尬,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肃穆——何书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壳边缘,那是个老旧的皮质壳子,上面还印着当年她和唐镇东、林瑾瑜三人的合照;杨蜜坐在唐宇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微凉,指节却微微泛白,便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无声传递着暖意。
唐宇望着窗外掠过的树木,目光有些放空。这三天里,他无数次在脑海里演练过见到父母墓碑的场景,可真到了奔赴墓园的路上,心里还是像揣了块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软。
他想起前一晚整理东西时,从原主的旧箱子里翻出的一张泛黄照片:十岁的原主被唐镇东抱在怀里,林瑾瑜站在一旁,手里举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三人站在郊外的露营地前,笑容比身后的阳光还要耀眼。照片背面是林瑾瑜的字迹,娟秀又温柔:“我的小宇十岁啦,愿你永远平安喜乐。”
“快到了。”司机的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寂静,唐宇回过神,顺着车窗望去,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奉天墓园的入口。
灰白色的大门透着庄重,门口的石狮子被擦拭得干净,两侧的松柏挺拔苍翠,即便已是深秋,也依旧带着勃勃生机,像是在默默守护着长眠于此的人。
商务车缓缓停下,何书率先推开车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外套,又回头帮杨蜜递过放在后座的花束——那是一束白色的桔梗和黄色的向日葵,桔梗代表思念,向日葵则藏着“好好生活”的心意,是前一天晚上三人一起挑选的。
唐宇深吸了一口气,拉着杨蜜的手走下车,郊外的风比江边更凉,裹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吹在脸上,让他原本有些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三人沿着墓园的石板路慢慢往前走,石板路两旁种满了冬青,偶尔能看到几座墓碑前放着新鲜的花束,想来是近期有人来过。
何书熟门熟路地领着方向,她每年都会来祭拜唐镇东和林瑾瑜,早已记清了墓碑的位置。走了约莫十分钟,她停下脚步,轻声说:“到了。”
唐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松柏树下,立着一块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墓碑不算奢华,却打磨得十分精致,没有过多繁杂的装饰,只在顶端刻了一朵小小的白玉兰——那是林瑾瑜最喜欢的花。
他拉着杨蜜慢慢走过去,直到站在墓碑前,才看清上面刻着的字:“先父唐镇东,先母林瑾瑜,故于2009年3月15日,长子唐宇立。”
“唐镇东……林瑾瑜……”杨蜜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瞳孔微微放大,手里的花束下意识攥紧了些,她转头看向唐宇,语气里满是惊讶,却又刻意放轻了声音,“唐宇,原来你是他们的孩子啊!你怎么从来都没告诉我?”
唐宇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却又藏着一丝释然:“你也没问过我啊。
以前总觉得,这些过往没必要特意提起,可现在觉得,该让你知道,也该让爸妈见见你。”
说着,他搂过杨蜜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侧,目光落在墓碑中央镶嵌的遗照上。照片里的唐镇东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眉眼间带着几分儒雅的笑意,眼神温和;
林瑾瑜则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笑容清甜,看向镜头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唐宇的声音轻轻响起,像是在和父母唠家常,又像是在认真介绍自己心爱的人:
“爸妈,这是杨蜜,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好看吧?虽然她比我大12岁,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把我照顾得很好。
爸,你当年不也比我妈大了十岁嘛,咱们父子俩,在找媳妇这件事上,倒是挺像的。”
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爸,说句你爱听的,你可没我这么帅。我妈长得这么漂亮,能追到她,绝对是你的福气。我能长这么帅,多亏了我妈的基因好,这点我可得好好谢谢我妈。”
杨蜜靠在他身边,听着他带着几分俏皮的话,眼眶却悄悄红了。
她能感觉到,唐宇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丝毫刻意,只有发自内心的亲近和坦然,像是在和许久未见的父母分享生活里的趣事,那份藏在字里行间的思念,让她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涩。
“爸妈,还有件事想告诉你们,”唐宇的语气渐渐变得认真起来,眼神里满是坚定,“以前的那个唐宇,总困在过去的阴影里,不敢往前走,也不敢接受别人的好意。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不仅有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还遇到了蜜蜜,遇到了干妈。
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们,每次都带着你们的儿媳妇,跟你们说说我最近过得怎么样,让你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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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唐宇松开搂着杨蜜的手,接过她手里的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的石台上。杨蜜则打开带来的食盒,将里面的水果、点心一一摆好——有林瑾瑜爱吃的芒果,有唐镇东
江风寄意,故园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