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整后，陆棋、曹瑞和曹子旭离开了那片刚刚经历战斗的区域。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扭曲灵体消散后的冰冷气息，以及那种令人心智混乱的呓语余韵。暗黄色的天光依旧恒定地笼罩着一切，将他们的影子压缩在脚下，模糊不清。

“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曹子旭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声音还有些发颤。作为生活在现代都市、最大危机不过是游戏里团灭的青年，直面那种超自然的、充满恶意的存在，冲击力实在太强。

曹瑞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试图用他科学研究的思维去分析：“从表现来看，它们似乎是由纯粹的负面能量和精神污染构成的聚合体，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物理结构。小陆的攻击能生效，可能是击中了一种……能量核心或者意识节点？”他看向陆棋，带着询问。

陆棋摇了摇头，他残存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种怪物的具体信息。“本能。”他言简意赅地回答，“感觉那里是关键。”他指了指自己的眼部。失去灵慧和大部分记忆，他更多的依赖的是这具身体千锤百炼后留下的战斗直觉和某种……对能量流动的模糊感知。刚才强行共鸣环境扰怪物，就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尝试。

“本能……”曹瑞若有所思。他越发觉得这个失忆的年轻人不简单。那干净利落、远超常人的格斗技巧，面对未知恐怖时的冷静，以及最后那仿佛能引动环境异常的举动，都绝非普通“穿越者”所能拥有。

三人继续在扭曲的地形中跋涉。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松软如沙，甚至有些区域踩上去会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仿佛行走在非固体的表面上。他们曾试图寻找高地眺望，却发现远处的景象永远是扭曲、重叠的，无法看清全貌，仿佛这个世界拒绝被宏观认知。

途中，他们又遭遇了几次小股的扭曲灵体袭击。在陆棋的带领下，他们逐渐摸索出一些应对方法。曹瑞发现，这些怪物对强烈的、集中的“意念”似乎有所忌惮，当他集中精神，想象出炽热的光芒或坚固的屏障时（尽管无法实体化），怪物的攻击会略有迟疑。而曹子旭则发现，他作为“现代人”灵魂里那些乱七八糟、跳跃性的思维碎片（比如某个游戏里的技能特效，某段魔性的音乐旋律），偶尔也能干扰到这些基于固定负面情绪模式的怪物。

但这终究是权宜之计。他们的“旅程”漫无目的，能量（对于陆棋是体力，对于曹氏父子是魂体稳定性）在持续消耗。一种无形的绝望感，如同周围的空气一样，开始慢慢渗透。

就在曹子旭又一次抱怨“这鬼地方连个路牌都没有”时，一阵若有若无的、空灵而悲伤的“歌声”，顺着一条布满紫色晶簇的峡谷飘了过来。

那歌声并非通过空气振动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他们的意识层面。没有具体的歌词，只有悠扬而悲怆的旋律，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流浪与失落，但又奇异地带着一丝微弱的、对安宁的渴望。

“有人？！”曹子旭眼睛一亮，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曹瑞也精神一振，但依旧保持警惕：“小心，未必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