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一看,是张婶,正踩着雪往山上跑,头发上都沾了雪沫子。
“张婶?怎么了?”林砚心里一紧,放下石料就往山下跑。
“晚晚不见了!”张婶喘着气,抓着他的胳膊,“早上我去看她,炕是空的,只看见你给她写的字和糖纸,邻居说她可能去后山了!”
林砚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窝头“啪嗒”掉在雪地里。
后山他是带晚晚去过几次,可都是白天,而且走的都是近路,这会儿雪天路滑,山里还有没冻住的水洼,晚晚要是掉进去……他不敢想下去,转身就往山下跑,连管事的吆喝都没听见。
“林砚!你的活还没干完!”管事在后面喊,可林砚早就跑远了。
后山的雪比前山厚,林砚的鞋很快就湿透了,冷得他脚趾发麻。
他一边跑一边喊:“晚晚!晚晚你在哪儿?”
风把他的声音吹散,只有树林里的积雪被风吹得簌簌落下来。
他想起以前带晚晚来后山,晚晚总喜欢蹲在那片矮树丛旁找蒲公英,还说要采来给阿爹泡茶;想起晚晚上次看见一只小松鼠,追着跑了好远,最后还哭着说“松鼠跑了,没给阿爹抓”;想起昨天晚上,晚晚还攥着他的衣角说“等看月亮”……
“晚晚,你别吓阿爹……”林砚的声音发哑,眼睛里进了雪,又疼又涩。
他沿着以前走的路找,每看到一处能藏人的地方就钻进去看,手背的伤口蹭到树枝,血把雪都染红了。
天渐渐黑了,雪还没停,月亮又升了起来,银闪闪的光洒在雪地上,却照不亮林砚心里的慌。
他找遍了以前带晚晚去的所有地方,都没见着晚晚的影子,腿越来越沉,冷得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细微的哭声,像是晚晚的声音。
他赶紧顺着声音跑过去,穿过一片松树林,看见前面有间旧木屋——那是以前猎人住的,早就没人用了,门虚掩着。
“晚晚?”林砚推开门,屋里黑乎乎的,他摸索着走进去,忽然摸到一个软软的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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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晚晚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发颤,“我找不到你……”
林砚赶紧把晚晚抱进怀里,小家伙的棉袄都湿透了,手脚冻得冰凉,小脸通红,眼睛哭得肿肿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正是昨天写的“晚”字,纸角都被攥破了,旁边还放着几颗冻得硬邦邦的野菜。
“阿爹在,阿爹来了!”林砚把晚晚裹进自己的破棉袄里,用体温暖着她,“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想给阿爹找野菜,”晚晚的声音断断续续,眼泪还在往下掉,“阿爹搬石料累,吃了野菜就有力气了……可是我找不到路了,风好冷,我就躲进来了……”
林砚抱着晚晚,心里又酸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