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接声还在响,断断续续地从东墙传来。我的手指还抓着通讯终端,屏幕漆黑,指尖发麻。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浸透了后背的布料。
苏晴蹲在我旁边,手伸向颈侧的神经接口。
“别关。”我抓住她手腕,力道不大,但她停住了。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有犹豫,也有疲惫。
“结界……”我说,“要建一个能自己运转的。”
她没动,也没说话。
老周站在监控台前,盯着那块被踩碎的硬盘画面,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听见我说话,转过头:“你现在连坐都稳不住,怎么建?”
我没回答。脑子里在翻东西——黑日前的城市生态模型,闭环系统的设计逻辑,能量循环路径。那些图纸早就烂熟于心,可以前是用来规划公园绿地、雨水回收系统的,不是用来救命的。
但现在,它必须能救命。
我闭上眼,意识沉下去。零域光纹缓缓浮现,在脑海里拼出第一层结构:外层屏障场,用高频震荡波构成动态防御面;中层是光能转化带,把散射光源聚焦为持续供能核心;内层是空气净化网,模拟植物气孔交换机制。
三重结构嵌套,自成循环。
当我把最后一段参数补全时,脑内突然一震,像是什么东西被接通了。
嗡——
一股热流从太阳穴炸开,直冲颅顶。鼻腔瞬间涌出温热液体,顺着唇角滑下。耳边响起密集的滴答声,是监测仪在报警。
“他血压在掉!”苏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有人把我扶住,靠在控制台上。视野模糊了一瞬,又勉强聚拢。
“启动……开始。”我咬牙说。
零域激活,光纹从我额头扩散出去,在空中拉出半透明的坐标线。它们像藤蔓一样延展,一圈圈向上缠绕,逐渐形成穹顶轮廓。
苏晴往我静脉推了一针镇定剂。药效很快,但只是压住了颤抖,并没减轻负担。心脏那层硬壳还在扩张,每一次跳动都像在撕裂胸腔。
外面传来爆炸声。
守夜人的火箭弹到了。
第一枚砸在东墙外十米处,火光冲天。冲击波让整个指挥室晃了一下。监控画面剧烈抖动,信号中断了几秒。
“他们来了。”老周抓起对讲机,“所有人进掩体!林川还在构建,不能断!”
沙袋被迅速堆到我周围,老周亲自压住最后一袋。他蹲下来,看着我脸上的血痕:“还能撑多久?”
“三分钟。”我喘着说,“只要三分钟,让它自己转起来。”
第二枚火箭弹升空。
我咬破嘴唇,强行集中意识。结界模型开始同步现实投影,外层屏障率先成型,呈淡蓝色波纹状,半径五米,缓慢扩张。
第三枚点火。
“快了……快了……”我在心里数着节点耦合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