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零域初现·生死通道

我撑着地砖的手掌还在发麻,额角的血顺着眉骨滑下来,滴在通道边缘一块凸起的混凝土上。那条阶梯依旧立着,像从岩层里长出来的骨头,连接着隧道和站台出口。人群还没走完,还有近百人挤在后半段,脚步拖沓,有人搀扶着伤员,有人抱着孩子。

体力像被抽空了,脑袋一阵阵发沉,鼻腔忽然涌出一股温热液体。我抬手一抹,指间全是血。

不是撞上流的。

是新的出血点。

右耳后传来刺痛,像是皮肤底下有细针在扎。我没敢伸手去摸,怕分神。闭眼强行集中意识,零域的网格再次浮现,覆盖整个区间隧道。墙体应力值比刚才更高了,右侧承重墙出现两处红色预警区,裂缝正在缓慢延展。

不能等它自己塌。

我咬牙,在脑中调出结构补强方案。两道肋拱,对称布置于通道内壁,截面宽度三十厘米,混凝土标号C40,锚入岩基深度一点二米。参数设定完毕,手指微动,如同在空中调整图层坐标。

精神力像被撕开一道口子,剧烈抽离。但我没停。

网格节点逐一锁定。

地面轻微震动,通道两侧的水泥层裂开,灰色预制构件从内部升起,严丝合缝地嵌入预定位置。完成加固的一瞬,我眼前一黑,膝盖发软,差点跪下去。

“林工!”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偏头看去,是那个穿褪色消防夹克的男人。他正扶着一名腿受伤的乘客,一边指挥两个年轻人把轮椅抬上台阶。红袖标绑在他左臂上,沾了灰,但字迹还清晰——“应急引导”。

他叫老周,我记得这个名字。地铁安保提过,这片区域的老消防员,退休前带过特勤班。

“还能撑多久?”他走近几步,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通道内壁新生成的拱架。

“不知道。”我抹了把鼻血,“现在走的人越多越好。”

他点头,没多问,转身继续组织疏散。动作利落,嗓音沉稳,几句话就把混乱的人群分成三组:青壮年断后,老人小孩优先,伤员居中。这种节奏感不像普通人临时起意,而是训练出来的本能。

第87个人踏上台阶时,我右耳后的皮肤猛地一烫。

像有电流窜过。

镜面反光从头顶通风口斜照下来,我瞥见自己颈侧——一道淡蓝色纹路浮在皮肤下,脉络状,微微发亮,像是某种能量回路正在运行。紧接着,鼻血再次涌出,比之前更急,视野边缘开始模糊。

不能再建模了。

我立刻切断正在加载的第三道加固指令。多余的操作会耗死我。现在只能维持现有结构,靠最简逻辑锁死关键节点。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通道底部的支撑线上,只保留最基本的形态稳定算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金属靴踩地的声音。

五个人影从B出口走来,步伐整齐,战术背心,手持长枪。领头那人身材粗壮,眉骨上有道旧疤,枪口朝下,但手指搭在扳机护圈外,随时能抬起。他胸前印着两个黑字:“守夜人”。

他们目标明确,直奔我所在的位置。

“那个造路的!”疤脸男站定,声音像砂纸磨铁,“别动!把手举起来!”

没人说话。

人群停滞在通道中段,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