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从第一次见面的防备警惕，到现在满怀期待，甚至有一点迫不及待。

祁翎羽自己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但旁观者清，男音却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就像一头受过伤的小狼，面对陌生人时龇牙咧嘴，面露凶光，看似在恐吓别人，实则是一种不得已的自我保护。

说上两句好话，顺顺他的毛，一点点善意就可以让他软下身来。

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从戒备到依赖，少年对他态度的改变并不是因为他给了他那本《九天造化诀》，也不是因为他答应帮他逆天改命，其实，是这些年的陪伴吧。

说到底，少年还是从内心深处渴望他人的亲近的。

他一开始是想让少年离开宗门独自闯荡，可慢慢的，他觉得那样的生活也许并不是少年想要的。

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是有一个关心保护自己的宗门，有一群疼爱可以陪伴他的师姐弟。

是一起成长，而不是独自强大。

他不能，因为他想让少年如何做就强硬少年听他的话，少年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个体，他的未来，不该由任何人定义，而是由他自己选择。

现在，他把选择权交给他。

是留下，还是离开。

不论少年选哪个，他都会为他铺好后路。

沉浸在欣喜中的祁翎羽，并没有听到他体内那声深深的叹息。

对上祁翎羽亮亮的眼睛，林筱笑了笑，“看见我这么开心？”

她凑近他，“是看见我开心，还是知道我来找你为了何事才开心？”

祁翎羽轻眨了一下眼，“是看见来找我的人是师姐所以开心。”

林筱眉头一挑，呦呵，有进步啊，都学会一语双关了。

“那你开心的太早了。”林筱叹了口气，“我来是要跟你说一件事，我给商时序传讯，他说他不在宗内，大长老又安排我去历练，你的丹药怕是我帮不了你了。”

她摇摇头，余光偷瞟过祁翎羽。

如她所料，祁翎羽先是一怔，似乎没想到她来会说这些。

说失望，其实不是没有，只是祁翎羽很清楚，林筱没有任何义务为他的期望买单。

他一直让自己不要太抱希望，因为好事不会次次都降临在他头上。

所以在期望落空时，他只是愣了那么一下，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祁翎羽对林筱拱手弯了弯腰，“师姐肯帮我询问我已经很感谢了，师姐应当以自己的历练为主，丹药的事……我自己再想办法吧。”

饶是自己无比渴望无比需要，但还是要她以自己为主，明明期待落空，忽略失败的结局，反而感激林筱一开始的帮助。

林筱深深看着祁翎羽对她弯下的腰，这一刻，她是真的想要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