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柳明月话音刚落,为首那老者便搓着双手上前两步,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几分难色:“柳姑娘说得是,我们确实是孙鲤大人引荐来的。只是……”他偷瞥了眼李勇强那铁塔似的身形,喉结滚了滚,“只是这渤海湾地面,不比琼州,有位外号叫翻海龙占着码头,凡外来商贩,都得给他交三成保护费。我们先前跟他提过咸鱼的事,他放话,要么分他一半利,要么这生意就别想做。”最后他把灼热的目光盯在身后百多名地痞流氓身上。此时,百多号地痞流氓中,有几个鼠头鼠脑的地痞偷偷摸摸向远方溜走。
这话一出,鬼七当即炸了毛,斩骨刀“铮”地一声龙吟,寒光映得他满脸怒容:“什么狗屁龙!敢打咱安远镖局的主意,想占着地盘抢食,看老子不剁了他的爪子——茅厕点灯,找死(屎)!”
马富财也收了醉态,酒葫芦往腰间一塞,沉声道:“出航之时,孙鲤元帅早说过幽州地面不太平,没想到这商贩还被人捏着脖子。
李勇强眉头拧成疙瘩,黑塔似的身子往前半步,刚要开口,柳明月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她上前一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用油纸包着的咸鱼干,递到老商贩面前:“老丈您看,咱们这咸鱼用的是琼州海鱼,剖肚、蒸熟,盐腌、晾晒全按古法来,肉质紧实不发柴,比市面上那些掺了水的咸鱼耐存三成。而且咱们福船运力足,每月能送三船来,价格绝对优惠合理公道。”
此时海风骤起,吹得众人衣摆乱舞。恰好此时天海飘过一朵巨大白云,瞬时被阴影笼罩,暗了几分,连空气都透着股压抑。
“哪里来的嘢丫头,竟敢在你龙哥地盘班门弄斧?”只见一名凶神恶煞的彪悍猛男,肩宽似能扛鼎,膀厚赛过磨盘,步步生风,煞气扑面,带着两百多地痞流氓,拖刀拽棍,吆五喝六,乌泱泱杀来,气势汹汹,横冲直撞,如狼似虎。身后那百多号地痞流氓见翻海龙到来,也加入了人群,将众人团团围住。
码头上其他人吓得鸡飞蛋打,商贩吓得抱头鼠窜,船家吓得蜂拥而逃。
被转赌着的几个商贩吓得浑身发抖,屁滚尿流。
李勇强,柳明月,鬼七,马富财四个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哦!你就是翻海龙?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可否先让我的商客先上我们福船喝杯热茶?”李勇强哈哈一大笑,声如炸雷,浑身气势如天神下凡,威猛慑魂,“就等我这几个陪你们好好理论理论。”
“安远镖局果然有义气,不牵连无辜。这个面子我翻海龙赏了。”翻海龙粗布短打,肌肉虬结的手挥,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地痞流氓便让了一条出道。
风烈,云压,浪急,旗舞,尘飞,桅颤,船摇。
商客们攥着衣角往船梯挪,脚步发颤却不敢慢——石志方领着水手在梯口接应,粗声安慰:“诸位商客莫慌,进舱喝碗热茶,保准暖到心口!”
最后一名商贩上到福船,他们猛然发现福船上一百多号神臂弓,弯弓搭箭,箭头瞄准了下面的地痞流氓,再瞥见船上的投石车,八牛驽,猛火柜,心都落了回来,,连连拍着胸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