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盘上的太阳鸟纹全亮时,坑底的金雾像被晒化的糖霜,顺着红土往边缘退,连空气里的青铜味都暖了些,混着点老木头晒透的淡香。
我蹲在盘边,看着金光漫过之前的引路鸟纹,把细碎的土粒都染得发亮,“平安” 围着盘跑了两圈,尾巴扫过我的裤脚,项圈上裂成两半的桃木片亮得匀净,连裂缝都似淡了点。
“阵补完了!雾在散,能看见坑边的护栏了!” 我对着对讲机喊,声音里的紧绷终于松了点 —— 刚才嵌最后一块碎块时,手心攥着的汗都浸湿了兵工铲的木柄。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赵莽的大嗓门:“好小子!真成了!我们这就下去接你,陈砚还揣着热姜茶,上来正好暖手!”
沈青梧的声音也跟着飘过来,带着笑意:“之前处理锁龙井时,脉气稳了雾就会散,你在下面等会儿,我们拿点装备就下去。”
我刚要应,突然听见 “咔” 的一声轻响 —— 青铜盘上的金光猛地颤了颤,最中间的太阳鸟纹竟暗了道缝,接着像被按了开关似的,周围的纹路跟着闪烁,刚退到边缘的金雾突然往回涌,浓得像泼了碗化不开的蜜,手电筒的光柱戳进去,瞬间被吞得只剩半米远。
“怎么回事?!” 我对着对讲机喊,里面却只剩 “滋滋” 的电流声,像有东西在电线里乱撞,再喊两句,连电流声都没了,只剩坑底的死寂。
“平安” 突然扑到我脚边,对着青铜盘低低吼,尾巴紧紧夹在腿间,项圈上的桃木片青光骤亮,裂缝里渗着淡青色的雾,比上次在老榆树遇红绳时还要急。
我摸向青铜盘,刚碰到盘边就打了个寒颤 —— 之前嵌进去的碎块竟在慢慢往外滑,最西边的那块已经翘了半厘米,盘面上爬开几道细小的裂纹,裂纹里渗着黑灰色的雾,闻着像受潮的霉味,跟刚才的暖香完全不同。
“碎块在滑!盘裂了!” 我急得想把碎块按回去,手指刚碰到碎块,就被一股冷劲弹开,手背麻得像过了电。“平安” 对着碎块狂吠,往盘边扑了两下又赶紧退回来,爪子扒着红土,竟扒出几道浅印子 —— 红土下面,好像有东西在轻轻动。
就在这时,雾里传来 “哗啦” 的声响,像是有人踩着松枝下来。我举亮手电筒,光柱里慢慢显出三个人影:沈青梧攥着张皱巴巴的遗址草图跑在最前,赵莽扛着装备袋紧随其后,陈砚手里还捏着个没拧盖的保温杯,脸上满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