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他开口时,声音也和柳明渊一般低沉,只是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许久没说过话。
胭脂的指尖微微发颤。是他,又好像不是他。柳明渊的声音里总带着点烟火气,哪怕冷着脸,也藏不住那份护着人的暖意,可眼前这人的声音,像冰面碎裂,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她刚想问什么,对方已上前一步,伸手要抓她的手腕。那只手骨节分明,和柳明渊的手几乎一样,只是掌心没有常年握枪磨出的厚茧,反而带着层细腻的薄汗。
就是这瞬间的差异,让胭脂猛地后退半步,软鞭重新缠上手腕,紫雾骤然亮起:“你是谁?”
对方的动作顿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更深的冷意:“谢芷瑜,你连我都不认得了?”
这声直呼其名的语气,让胭脂心头的警铃骤然炸开。
柳明渊从不这样叫她。在青丘时,他叫她“阿芷”,声音里总裹着桃花的甜香;后来在南疆重逢,他要么冷着脸喊“玄阴教的”,要么在没人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含糊地吐出那个藏了多年的“阿芷”。像这样连名带姓、冷硬如冰的称呼,绝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你是谁?”胭脂的软鞭在掌心绷得笔直,紫雾顺着鞭身缓缓攀升,“魏景湛派你来的?”
柳昭临的眉峰蹙起,那模样像极了柳明渊不耐烦时的样子,却少了那份藏在眼底的纵容。他盯着胭脂,语气没有丝毫掩饰:“我是柳昭临,柳明渊的孪生兄长。”
胭脂握着软鞭的手猛地收紧,紫雾在鞭梢剧烈翻涌。
他竟如此直接地承认了。没有伪装,没有试探,仿佛笃定这个身份本身就足以让她动摇。
“你是柳昭临?”胭脂握着软鞭的手猛地收紧,紫雾在鞭梢微微震颤。
她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是柳明渊告诉她的。那年在青丘的演武场,两人比试着玩,他故意让着她,被她的软鞭扫中胳膊,血珠顺着甲胄的缝隙渗出来,红得刺眼。
她吓得手忙脚乱去掏伤药,却被他一把按住手腕。“这点伤算什么。”他扬着下巴笑,另一只手毫不在意地抹掉血珠,“我哥小时候跟人打架,被刀划开半条胳膊,还站着把对方揍趴下了。”
那时她正踮着脚要看他的伤口,闻言愣了愣:“你还有个哥?”
“嗯,双生的。”他低头帮她把歪了的发带系好,指尖划过她耳尖时带着点烫,“比我早生半个时辰,总爱端着兄长的架子管我,却每次挨罚都替我扛着。”
她那时只当是寻常的兄弟拌嘴,笑着说“那他肯定很疼你”,他却突然不说话了,望着演武场尽头的桃花树,半晌才低声道:“嗯,很疼我。”
后来她在麒麟族的卷宗里见过记载,说柳家有对双生子,长子昭,次子明,只是没提过柳昭临后来的去向。她问过柳明渊,他只说“兄长在外历练”,再不肯多说,她便知这里面定有隐情,也不再追问。
可眼前这人,颈间的“昭”字令牌,腰间那半块与柳明渊相似玉佩,还有这张几乎复刻的脸……
胭脂的指尖微微收紧,灵核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柳明渊提起时,语气里的暖意藏不住,仿佛那人就站在不远处,可眼前这人,周身的冷硬像结了冰,没半分柳明渊身上的烟火气。
“你是柳昭临。”她的声音平稳,软鞭却在掌心蓄起了紫雾。不是疑问,是再次确认。
柳昭临抬眼,眉峰微蹙的模样像极了柳明渊不耐时的样子,只是眼神更沉:“你倒比明渊机灵,没被我这张脸骗过去。”
“你和他太像,也太不像。”胭脂的软鞭在掌心转了个圈,“他提起你时,眼里有光。”
柳昭临的剑尖在洞壁上轻轻一点,带起的碎石簌簌落下,眼底的警惕像拉满的弓弦——那是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人才有的敏锐。
“这片林子的瘴气不对劲。”他侧耳听着洞外的动静,声音压得极低,“里面掺了‘蚀骨香’,对狐族灵力有奇效,寻常人闻不出来,只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胭脂心口的位置,那里正有微弱的紫金光晕透出——是星辰珠在抵御瘴气的侵蚀。
“只有狐族靠近,香雾才会发作。”柳昭临收回剑,指尖在剑柄上摩挲着,那是柳明渊紧张时也会有的小动作,“我感应到瘴气里的灵力波动,猜是有狐族闯入,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胭脂的软鞭微微一颤。蚀骨香是玄阴教的秘药,魏景湛竟用这种东西污染麒麟山的瘴气,显然是早有预谋,目标就是她这样的狐族。
“魏景湛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声音里带着冷意,星辰珠的光芒又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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