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王座间,时间仿佛凝固。
哈迪斯指尖敲击扶手的规律声响,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律动。
他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网,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与莫提斯之间的深刻连接。
排除掉所有外部干扰的可能性后,答案,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似乎都只能指向内部。
他聚焦于莫提斯意识中那股“古怪”力量的本质——那甜腻的语调,那扭曲的爱心符号,那近乎亵渎智慧本源的思维模式……
其核心,确实是一种强烈到扭曲的“爱欲”之力。
而这,正是厄洛斯的权柄范畴。
但矛盾在于,他对厄洛斯的检查结果毋庸置疑。
那小爱神虽然顽劣,但在此事上的确蒙受了不白之冤,她的哭喊与委屈真实不虚。
她的神力核心没有发动过针对莫提斯的迹象,记忆中也毫无相关片段。
难道……有人能绕过厄洛斯本身,直接调用、甚至模拟她的权柄?
这几乎触及了神格本质的奥秘,可能性微乎其微。
或者是某种连他都无法察觉的、更高层次的伪装?
就在哈迪斯陷入逻辑的死胡同时,一个带着犹豫和心虚的身影,从大殿门处悄悄探头。
“那个……陛,陛下?”
哈迪斯的目光如两道冰冷的射线,瞬间锁定阴影。
阴影一阵蠕动,仿佛极不情愿地,赫卡忒缓缓探出了身。
她平日里清冷自信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尴尬、歉意,还有一丝“我可能闯祸了”的不安。
“赫卡忒?”哈迪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正是这种平静,让赫卡忒更加头皮发麻。
她磨磨蹭蹭地从阴影中完全走出来,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哈迪斯:
“陛下……关于冥后陛下最近的……嗯……‘状态’,我……我可能、大概、有几率……知道一点点原因……”
哈迪斯没有催促,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那目光的压力让赫卡忒几乎想立刻钻回阴影里永远不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般,硬着头皮开始解释:
“事情……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厄洛斯那小家伙,不是用她新得的金弓银箭捉弄塔纳托斯和修普诺斯,闹得冥府鸡飞狗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