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蓉跟着站起来：“我跟你去！砍树这种力气活，还是我来。”

吕秀才把《妖怪考》递给小金刚：“你先看看这本书，里面还有黑风婆的习性，比如她什么时候出来活动，喜欢吃什么——哦不对，妖怪应该不吃东西，是喜欢在什么时辰出来。”

小金刚接过书，虽然有些字不认识，但看着插画就能明白大半，他用手指点着书页上的黑风婆：“我知道她总在亥时出来，就是夜里九点到十一点，那时候山里最黑，她的黑风也最厉害。”

“那咱们就卯时出发。”晏辰在笔记本上圈出时间，“卯时天刚亮，阳气最足，黑风婆肯定没精神，蝙蝠也得歇着。”

铁蛋已经开始组装火焰弹了，他把硫磺粉倒进铁球里，又塞了团浸过酒精的棉花，用镊子夹着引线穿进去：“这个是小的，威力不大，用来吓唬蝙蝠正好；那个大的装了镁粉，能烧三分钟，对付黑风婆用。”

他把做好的火焰弹放进个帆布包里，又塞了两盒火柴：“记住，扔之前要先点引线，引线烧到一半再扔，别太早扔，被风吹灭了就白费功夫。”

小金刚趴在桌上，看得眼睛都不眨：“我能试试吗？就拿这个小的。”

铁蛋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白展堂，白展堂点头：“在院子里试，我看着。”

后院的空地上，小金刚按照铁蛋说的，先把引线点燃，看着火星“滋滋”地往前爬，等爬到一半，他攥紧铁球，使劲往前一扔。

铁球落地时“嘭”地炸开，窜起半尺高的火苗，黄色的烟雾跟着冒出来，带着股呛人的味道。

“成了！”小金刚拍着手跳起来，虎皮帽上的绒毛被风吹得飘起来，“我会用火焰弹了！”

傻妞在旁边拍着手笑：“小金刚好厉害！比我第一次强多了，我上次把引线点反了，差点烧到手。”

天色慢慢暗下来，佟湘玉把库房里的阳燧找出来了，是个巴掌大的铜镜子，背面刻着花纹，边缘有点磨损，但镜面还很亮。

她用镜子对着夕阳照了照，光斑落在墙上，成了个圆圆的亮点：“你看，能聚光吧？明天太阳出来，这光斑能点着干草呢。”

白展堂砍了几根桃木枝回来，枝桠上还带着叶子，他用刀把树枝削成短棍：“拿着，桃木能驱邪，就算不用来点火，拿在手里也能防着黑风婆的法术。”

小金刚接过桃木枝，又拿起阳燧，再背上装着火焰弹的帆布包，站在院子里转了个圈：“我现在像不像要去打妖怪的英雄？”

“像！太像了！”阿楚举着手机给他录像，“等打败黑风婆，咱们就把这段视频剪进故事里，开头就说‘葫芦小金刚带着同福客栈的神器，出发去黑风山啦’。”

晚饭时，李大嘴特意做了道松鼠鳜鱼，鱼身上的酱汁红亮，撒着葱花，小金刚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鱼，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鱼肉滑进嘴里，鲜得他眼睛都瞪圆了。

“李大嘴叔叔，你做的鱼比河里的鱼好吃一百倍！”他又夹了一筷子，“要是能把鱼带到山里就好了，黑风婆肯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说不定吃了就不做坏事了。”

李大嘴被夸得脸都红了，挠着头说：“那可不行，妖怪吃了好东西，说不定更有力气做坏事了。等你打败她，我天天给你做，红烧的、清蒸的、油炸的，换着花样来。”

吃完晚饭，佟湘玉给小金刚找了间客房，被褥都是新晒过的，带着太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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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刚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桃木枝，虎皮帽放在枕头边。

佟湘玉给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要是睡不着，就喊我，我给你讲我年轻时候的事。”

小金刚点点头，看着佟湘玉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月光从窗棂透进来的光。

他其实有点睡不着，不是害怕黑风婆，是觉得今天太热闹了——以前在山里，夜里只能听见风声和虫鸣，从来没人给你做鱼吃，没人教你做火焰弹，更没人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摸了摸枕头边的虎皮帽，又想起阿楚手机里的弹幕，那些陌生人的话像暖烘烘的小石子，堆在心里，沉甸甸的，却很舒服。

他翻了个身，把桃木枝放在枕边，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客房外，同福客栈的人还在商量明天的细节。

“我明天跟小金刚一组，他年纪小，身边得有个能照应的。”白展堂把明天要用的飞镖擦了擦，“铁蛋跟我们一起，火焰弹要是出问题，他能修。”

“我和秀才带扩音器和闪光弹，去洞口吸引注意力。”郭芙蓉把闪光弹放进腰包里，“我已经跟秀才练过了，他负责按开关，我负责喊阵，保证把黑风婆引出来。”

“我和晏辰去后山，看看蝙蝠的窝在哪。”阿楚把手机充上电，“晏辰带了望远镜，能看清山上的动静，要是蝙蝠飞出来，我们就用石头把它们往东边引，离小金刚他们远点。”

“我就在客栈等着。”佟湘玉把阳燧用布包好，放进小金刚的背包，“要是你们中午还没回来，我就带着李大嘴去找你们，他新做的肉干能顶饿，到时候给你们送过去。”

傻妞把明天要带的水装进葫芦里：“我给每个人都装了水，硫磺粉烧起来呛，渴了能喝点水。”

吕秀才又翻了遍《妖怪考》，在页边写了行小字：“黑风婆的黑风怕狗血，要是能找只狗，接点狗血带着，说不定能应急。”

“我知道王大爷家有只大黄狗！”傻妞说，“明天一早我去借点，就说做药引子。”

夜色越来越深，客栈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柜台的灯还亮着，佟湘玉坐在那里，给小金刚的红肚兜缝了个新的系带——下午被他攥得有点松了。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照在院子里的桃树枝上，影子摇摇晃晃的，像在给明天的冒险加油。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同福客栈就热闹起来了。

傻妞从王大爷家借了狗血，装在个小瓷瓶里；李大嘴做了肉干，用油纸包好，分给每个人；铁蛋又检查了一遍火焰弹，确保引线没问题。

小金刚穿上红肚兜，戴好虎皮帽，背上装着阳燧、桃木枝和火焰弹的背包，站在院子里蹦了蹦：“我准备好了！”

白展堂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跟着我就行，记住，不管看见什么，都别自己往前冲。”

“嗯！”小金刚用力点头，又看了看其他人，“你们也要小心，黑风婆的黑风可冷了，你们要是觉得冷，就赶紧躲到石头后面。”

【终于要出发了！我从昨晚等到现在】

【小金刚的背包鼓鼓的，像只小刺猬】

【白展堂的轻功超厉害，肯定能保护好小金刚】

【郭芙蓉加油！等你把黑风婆骂晕！】

【记得拍视频啊！想看小金刚用火焰弹的样子】

阿楚把手机架在背包上，镜头对着前方：“大家放心，我们开着直播呢，能看见山上的动静。”

一行人出了同福客栈，往黑风山的方向走。

清晨的路上还没人，只有露水打湿的草叶，踩上去“沙沙”响。

小金刚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快，虎皮帽上的绒毛沾了点露水，亮晶晶的。

“从这里往前走，过了那条小溪，就是黑风山的山脚了。”他指着前面的树林，“上次我就是在小溪边遇到黑风婆的，她当时正蹲在溪边洗手，斗篷拖在水里，像块黑抹布。”

晏辰拿出地图，在上面画了个圈：“按照计划，到山脚后分三路——我和阿楚去后山，找蝙蝠窝；芙蓉和秀才去正面洞口；我、铁蛋、小金刚从侧面绕过去。”

他把地图折好，分给每个人一张，“这上面画了记号，要是走散了，就往有红石头的地方去，我们在那里汇合。”

走到小溪边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穿过树叶，落在水面上，像撒了把碎金子。

小金刚蹲下来，用手捧了点溪水洗脸，又喝了两口：“这水甜，你们也喝点吧，山上的水说不定没这么干净。”

大家都停下来喝水，郭芙蓉还拿出帕子，蘸着溪水擦了擦脸：“这水确实凉，比客栈的井水还舒服。”

过了小溪，就是黑风山的山脚了。

山上的树长得又高又密，枝叶缠在一起，把天遮得严严实实，连阳光都只能透过缝隙照进来，成了一道道光柱。

空气里有点潮湿，还带着股土腥味。

“就在这里分开吧。”白展堂看了看天色，“现在是卯时中，黑风婆应该还在洞里，动作快点，争取在她出来前找到位置。”

小主，

阿楚和晏辰往右边走，郭芙蓉和吕秀才往左边走，白展堂、铁蛋和小金刚则顺着中间的小路往上爬。

小金刚一边走，一边给他们指方向：“往这边走，这条路能通到山洞侧面，那里有个小坡，能看见洞口的动静，还不容易被发现。”

山路有点陡，小金刚却走得很稳，像只小猴子，时不时还回头拉铁蛋一把：“这里滑，踩着石头走。”

铁蛋被他拉着，忍不住笑：“你这小家伙，比我还像山里长大的。”

“我本来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呀。”小金刚得意地说，“我知道哪棵树上有野果子，哪块石头下面有泉水，黑风婆肯定没我熟。”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个小坡，坡上长满了矮树丛。

白展堂示意他们蹲下，自己先探出头看了看：“前面就是洞口了，黑乎乎的，没看见动静。”

小金刚也探出头，指着洞口旁边的一块大石头：“那蝙蝠就歇在石头后面，上次我看见它缩在那里，像团黑棉花。”

铁蛋拿出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没看见蝙蝠，说不定飞出去了。”

“不可能。”小金刚肯定地说，“蝙蝠白天不飞，除非被惊动了——难道是阿楚他们在后山动静太大，把它引走了？”

正说着，就听见远处传来“哐哐”的铜锣声，是吕秀才他们在用扩音器。

紧接着，洞口里传出一阵尖利的叫声，像刮玻璃似的，听得人耳朵疼。

“成了！”白展堂拍了下手，“黑风婆被引出来了，咱们趁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