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
阿楚的脸颊瞬间红透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讨厌!”
少年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地离开,举着万花筒对着太阳,看见里面有无数个旋转的彩虹。
阿楚坐在干草堆上,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年轻人,忍不住朝晏辰眨了眨眼。
“这就是傻瓜汉斯?”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难以置信。
晏辰靠在谷仓的木柱上,手里转着根麦秆,嘴角噙着抹笑意。
“怎么,不像?”
汉斯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给一只瘸腿的母鸡喂小米,听见他们说话,抬起头露出个憨厚的笑容。
“你们是谁呀?”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像藏着两颗星星。
阿楚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汉斯的母亲提着个篮子进来了,篮子里装着些针线和碎布。
“汉斯,快别玩了,跟你哥哥去见公主。”
老妇人的语气很严厉,眼神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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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的哥哥穿着身崭新的衣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正不耐烦地站在门口。
“快点,别让公主等急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嫌弃,好像和汉斯站在一起是种耻辱。
汉斯慢吞吞地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没喂完的小米。
“我不想去。”
他小声说,眼睛盯着地上的母鸡。
“傻孩子,这是去选驸马!”
老妇人把一件稍微体面点的外套套在汉斯身上,“要是被选上了,以后就能天天吃面包了。”
汉斯听到“面包”两个字,眼睛亮了一下,乖乖地跟着哥哥往外走。
“走走走,看热闹去。”
阿楚拉着晏辰就往外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王宫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想看看这位以傻出名的汉斯怎么出洋相。
国王坐在高高的露台上,三个公主站在他身边,大公主和二公主都捂着嘴偷笑,只有三公主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汉斯的哥哥先上前,手里捧着束精心挑选的玫瑰花,对着大公主说了半天情话,听得阿楚直起鸡皮疙瘩。
“这油腻程度,堪比地沟油。”
她小声吐槽,被晏辰捏了捏手。
轮到汉斯的时候,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从家里带来的三只乌鸦。
“你……你好。”
他结结巴巴地对三公主说,把乌鸦递了过去。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
大公主笑得直不起腰,二公主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汉斯的哥哥脸都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楚突然站起来,鼓起了掌。
“说得好!”
她的声音在笑声中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她。
晏辰无奈地扶着额头,知道自家女朋友又要语出惊人了。
“乌鸦是很聪明的鸟类,会反哺,会认路,比某些只会说漂亮话的人强多了。”
阿楚的话让气氛瞬间凝固。
国王皱着眉看着她:“你是谁?”
“我们是路过的旅行者。”
晏辰赶紧站起来打圆场,“我女朋友心直口快,您别介意。”
三公主突然笑了,走到汉斯面前,接过了那三只乌鸦。
“谢谢你,它们很可爱。”
她的笑容像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所有的尴尬。
汉斯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挠着头嘿嘿直笑。
“我家鸡窝里还有很多。”
这话又引来一阵笑声,但这次没人再觉得是嘲笑了。
离开王宫的时候,阿楚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沾沾自喜。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智?”
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
“是,我们阿楚最棒了。”
他刚说完,就看见汉斯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用麦秆编的小篮子。
“这个送给你。”
他把篮子递给阿楚,里面放着几颗亮晶晶的鹅卵石。
“我觉得它们像星星。”
阿楚的心一下子被戳中了,接过篮子抱在怀里。
“谢谢你,汉斯。”
看着汉斯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晏辰突然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所谓的聪明,可能才是真的傻。”
阿楚低头看着篮子里的鹅卵石,它们在夕阳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也许吧。”
阿楚蹲在城堡的地窖门口,手里举着个红外线测温仪,屏幕上显示着零下三度。
“晏辰,你确定她们每天晚上都来这里?”
她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
晏辰正用微型电钻在石壁上打小孔,闻言点点头,额头的汗珠却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热成像显示里面有热源,而且不止一个。”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个微型摄像头,小心翼翼地塞进打好的孔里。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条幽深的隧道,尽头隐约能看见微弱的光。
“《跳破的舞鞋》,果然名不虚传。”
阿楚啧啧称奇,突然觉得脚踝有点凉,低头发现袜子破了个洞。
“早知道穿秋裤了。”
她小声嘀咕着,把测温仪塞回口袋。
晏辰调试着摄像头的角度,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阿楚凑过去看屏幕,发现隧道里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在移动,动作快得像幽灵。
“这速度,参加奥运会绝对能拿金牌。”
她的调侃刚出口,就听见地窖里传来脚步声。
两人赶紧躲到堆放的柴火后面,屏住呼吸。
十二位公主穿着华丽的舞鞋,鱼贯走进地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
她们的舞鞋看起来崭新发亮,完全不像刚跳完舞的样子。
“不对劲啊。”
阿楚皱着眉,“故事里说她们的舞鞋每天早上都是破的。”
晏辰示意她别说话,镜头正对着公主们消失的隧道口。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隧道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公主们回来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疲惫,崭新的舞鞋果然变得破破烂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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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阿楚看得目瞪口呆,“难道里面有自动补鞋机?”
晏辰摇摇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复杂。”
他关掉摄像头,拉着阿楚悄悄离开了地窖。
回到临时住的客栈,阿楚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刚才录下的视频。
“你看她们的表情,去的时候兴奋,回来的时候痛苦。”
她指着屏幕上的公主们,“这根本不像跳舞,倒像是去做什么苦工。”
晏辰端来两杯热可可,递给阿楚一杯。
“明天我们跟进去看看。”
他的话让阿楚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皱起眉。
“怎么进去?我们又不是公主。”
晏辰神秘地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两套黑色的紧身衣。
“专业装备,攀岩、潜水、穿越隧道都能用。”
第二天晚上,阿楚和晏辰穿着紧身衣,跟在公主们身后溜进了隧道。
隧道里比想象中宽敞,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矿石,照亮了前方的路。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眼前,里面传来悠扬的音乐和欢声笑语。
但奇怪的是,宫殿里的人都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
公主们换上新的舞鞋,立刻加入了跳舞的人群,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
“这是被下了蛊吧?”
阿楚看得头皮发麻,突然发现舞池中央有个高台,上面坐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用权杖敲击地面。
每当权杖落下,公主们的舞步就会加快一分。
“找到了。”
晏辰的声音里带着寒意,“那个应该就是幕后黑手。”
阿楚刚想拿出相机拍照,就被晏辰按住了。
“别冲动,这里的磁场有问题,电子设备可能会失灵。”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指针正在疯狂旋转。
就在这时,一位公主突然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
阿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位公主并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转回身,继续跳舞,但舞步却明显乱了一拍。
“她好像看到我们了。”
阿楚紧张地抓住晏辰的手。
晏辰点点头,拉着她慢慢后退。
“该撤了。”
回去的路上,阿楚总觉得背后发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你说那位公主是不是想求救?”
她忍不住问。
晏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幽深的隧道。
“也许吧,但我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回到客栈,阿楚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个淡淡的红印,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
“这是什么?”
她指着红印问晏辰。
晏辰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某种标记,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他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红印的形状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看来这个故事,比我们想象的危险得多。”
阿楚跪在教堂的地板上,手里捧着块从地上捡的碎玻璃,对着阳光看里面的尘埃。
“晏辰,你说这三根绿枝真的有魔力吗?”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晏辰正在检查祭坛上的雕像,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在他身上,像披上了件五彩的披风。
“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手指轻轻拂过雕像冰冷的脸颊。
《三根绿枝》的故事里,这位虔诚的年轻人因为说了实话,被挖掉了眼睛,砍断了双手,最后却在上帝的指引下奇迹般地复原。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阿楚扔掉手里的玻璃碎片,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你看这教堂,富丽堂皇得像个宫殿,哪像是救济穷人的地方。”
晏辰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紫外线灯,照在祭坛的布幔上。
微弱的荧光下,布幔上显现出几个模糊的手印,像是沾了什么液体。
“这是……血迹?”
阿楚的声音有点发颤。
晏辰关掉紫外线灯,脸色凝重。
“可能不只是虔诚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教堂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个穿着破烂僧袍的老人,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杖。
“你们是谁?”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浑浊的眼睛里却闪着警惕的光。
“我们是来祈祷的旅人。”
晏辰的回答滴水不漏,顺手把紫外线灯塞进了口袋。
老人怀疑地打量着他们,目光在阿楚胸前挂着的十字架项链上停留了很久。
“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信上帝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嘲讽,慢慢走到祭坛前,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
布包里露出三根翠绿的树枝,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根绿枝?”
阿楚的眼睛亮了起来,刚想凑过去看看,就被晏辰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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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这绿枝有什么来历吗?”
晏辰的语气很恭敬。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悲伤。
“这是用一个年轻人的骨头和血浇灌出来的。”
他的话让阿楚倒吸一口凉气。
“你说什么?”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绿枝,像是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
“很多年前,这里有个年轻人,因为说了实话,被国王挖掉了眼睛,砍断了双手。”
老人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其实是被我救了回来。”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那他后来呢?”
阿楚忍不住追问。
老人叹了口气,指了指祭坛后面的一幅画。
画上是个没有眼睛和双手的天使,正跪在上帝面前祈祷。
“他在这里住了很多年,每天都在祈祷,最后化成了这三根绿枝。”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伤。
阿楚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拿出水壶喝了口水。
“那国王后来知道真相了吗?”
老人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诡异。
“国王?他早就知道了。”
他的话像一颗炸弹,在阿楚和晏辰心里炸开了锅。
“你说什么?”
“国王需要一个虔诚的象征来巩固自己的统治。”
老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而这个年轻人,正好成了他的工具。”
阿楚突然想起故事里说,年轻人最后得到了国王的宽恕,还娶了公主。
“那故事里的结局……”
“都是骗人的。”
老人打断她的话,拿起一根绿枝,轻轻一折。
绿枝断裂的地方,竟然渗出了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相。”
阿楚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别过头去。
晏辰的脸色也很难看,但还是保持着镇定。
“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
他拉着阿楚,“我们该走了。”
走出教堂的时候,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阿楚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那座富丽堂皇的建筑,觉得它像个巨大的坟墓。
“晏辰,你说我们看到的故事,是不是都只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
晏辰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
“也许吧,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
他的话让阿楚稍微安心了些,但心里还是像压了块石头。
“那三根绿枝怎么办?”
晏辰回头看了眼教堂的尖顶,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有些真相,还是让它埋在土里比较好。”
阿楚蹲在一棵巨大的橡树下,手里举着个录音笔,对准不远处正在密谋的猫和狐狸。
“晏辰,你说它们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发现。
晏辰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本《动物行为学》,嘴角噙着抹笑意。
“根据这本书上说,猫和狐狸的智商相当于三岁小孩,应该听不懂复杂的人类语言。”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只黑猫突然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睛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绿光。
阿楚吓得赶紧捂住嘴,差点把录音笔掉在地上。
“它好像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