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说李师师、孙三四、崔念四、阎婆惜、李瓶儿几位大家都在这里,大相国寺来玩耍的客人不知有多少都聚拢了过来。也是因为有她们的带动,肥皂和香皂的生意极好。
但当十两银子的“蝶恋花”报出来之后,尽管是冬天,许多人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东西,这么金贵!
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可是一户百姓一年能攒下来的钱财,还是有些地产或者做工的人家才行。
靠打零工或者做小生意过活的最底层的民众,谓之“贫民”,他们大多数连自己的土地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稳定的收入,一般挣个三五十个钱就当时吃掉了,不可能有赢余;
“平民”阶层有稳定收入,有个住处,不管好歹混个温饱不成问题。以三阮(渔民)、李逵(狱卒)为代表,比“贫民”好点,偶尔能打打牙祭,次数却绝不会多,要不然三阮这三条精壮汉子也不会硬撑着好汉请吴用的客,并且最后用得还是吴用的一两银子。
至于李逵的窘迫生活,从捞宋江吃剩下的鱼骨头带汤水都吃得干干净净。
“胥吏”阶层就不一样了。他们一般是地方官员的帮手,胥,指的就是老百姓中间的乡绅头目这种,比如东溪村保正晁盖,吏,指的就是八九品的低级官员,比如郓城县押司宋江,步兵都头朱仝雷横,江州两院节级戴宗等等。
明面上月收入十贯左右,和后世的白领相当,但因为要养活一家人,所以也没有想象中的宽裕。
但他们的生活质量是极高的。像宋江,放了一夜的鱼,只喝了两口汤就察觉出不新鲜了,可见舌头刁得很。
他们肯定要有外快,否则绝对养不出这种敏感的嘴来。
其实也正常。宋朝是一个“吏强官弱”的朝代,所谓“吏有封建而官无封建”,这些小吏们贪赃枉法,鱼肉乡民,瞒上压下,收入并不比他们上面那些官老爷们少。
比如之前戴宗曾经提到过,每个来牢房的犯人都要给他上供常例钱五两银子,这基本就是七八贯钱了,和他一个月正规收入都差不多。一个月只要来上三四个犯人,他的总收入就轻松达到两三万甚至更高了。
所以当时小吏们的生活还是很惬意的,除非你不贪----但是在当时的氛围之下,又有几人能做到不贪?
至于高级官员,反而不在意收入多少,就和央企职工和公务员不能只问工资多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