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别来无恙?遥想当年一别,倏忽已是数十载光阴。”
张小生踏入大乾使者居住的小院,院中三道身影赫然在目。领头的中年男子含笑颔首,正是大乾帝国之主李承乾。
“参见陛下。”
如今张小生在大乾身列侯爵,按制觐见帝王可免跪拜之礼,是以他只是淡淡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李承乾并未计较他的疏离,目光扫过身旁两人,温声道:“安宁、显儿,你们先退下吧。”
女扮男装的安宁公主若有深意地瞥了张小生一眼,随即推着李显的轮椅转身离去。轮椅从身侧经过时,张小生才看清,太子李显双腿已废,伤口处不时有黑烟袅袅冒出,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木讷无神,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显儿这双腿,是上次清剿大周余孽时所伤。朕虽倾尽国力寻访奇药,终究没能保住。”似是看穿了他的疑虑,李承乾轻叹一声,主动解释道。
“陛下今日驾临,不知有何吩咐?”张小生无心寒暄,开门见山地质问。
“张卿,可是还在为蓉城之事怨朕?”
李承乾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精准地戳进张小生心底最痛处。院中的空气瞬间凝固,连风都似停下了流动。他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得骇人,可那平静之下,是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汹涌暗流。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帝王——这沉默,本身就是最尖锐的答案。
李承乾向前踱了两步,负手立于一棵老树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明黄的常服上,添了几分沉郁。“张卿可知,这大乾江山有亿万臣民,寡人每日要处置多少棘手政务?”
“臣不知,也不想知。”
这六个字如冰棱砸落,院中空气更显凝滞,连光影都似冻住了一般。李承乾肩头微不可察地一颤,转过身时,眼底的温和早已褪去,只剩帝王独有的沉峻:“可张卿必须知。蓉城之事,朕非无情,实是两难——前有两大帝国虎视眈眈,后有世家大族轮番掣肘,寡人亦是万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