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话音再次落下，狂躁的音乐再次响起，而底下疯狂的声浪仿佛都快要将酒吧的穹顶掀开。

每个人红润的脸庞上青筋毕现，表情狰狞无比。

经理再次关掉音乐，抬手虚按——

“兄弟们！还有！每桌还有一份大果盘和最高级别的小吃套餐！除此之外，我们所有的领舞小姐姐，每个人一千个花环！接下来，让我们彻底疯狂！来，渴死的鱼！大家摇起来！”

经理说完，便将操控台交给DJ。

《渴死的鱼》前奏响起时，天花板垂落的镭射光球突然炸裂成蓝紫色碎片。

电子贝斯像一根尖刺穿透耳膜，舞池里的人群如被电流击中般同时弓起脊背。

DJ踩着铁梯将黑胶唱片甩向半空，碎片折射的光斑里，有人撕开衬衫露出后背纹的鱼骨图腾。

空气开始扭曲蒸腾，啤酒泡沫顺着桌角流成蜿蜒的银线，吊灯垂落的铁链随重低音晃出虚影。

穿铆钉皮衣的女人甩开十二串金属腰链，金属撞击声混着合成器音浪，把卡座区整排玻璃杯震出蛛网状裂痕。

吧台后的调酒师将龙舌兰酒瓶抛向半空，琥珀色酒液在霓虹灯下划出燃烧的弧线。

人群像被海浪推挤的沙丁鱼群，肢体碰撞出潮湿的咸腥气。

某处爆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天花板突然降下人工雨雾，汗水和酒精混合成滑腻的膜，黏在所有人裸露的皮肤上。

穿渔网袜的男孩踩着音箱跃入人群，指尖烟头在黑暗里划出红色流星。

当DJ撕裂般吼出最后一句副歌，吊顶悬挂的巨型鱼形灯箱轰然坠落，玻璃鳞片在触地瞬间迸溅成一场钻石暴雨。

只看见满地闪光的碎屑里，几百双手仍朝着虚无的空中疯狂抓握，仿佛真的有一尾透明巨鱼正掠过沸腾的深海。

陆云看着眼前的场景，摇着头笑了笑后，便退进包厢，将包厢门轻缓的关上。

转过头，才发现严锦婳正睁大着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啊？”

陆云摸了摸鼻子，感觉这妞儿今天有点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