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草灵踪:锦灯笼传奇
下卷
第一回 冬雪咳喘传古方 灯草配伍暖寒宵
青溪镇的冬来得早,一场初雪落下来,把田埂间的灯笼草盖得薄薄一层白,像给那些干瘪的橙红果实裹了层霜糖。苏景然的药庐里生了盆炭火,陶壶里煮着当归生姜羊肉汤,暖融融的药香混着炭火的暖意,驱散了窗外的寒气。这日清晨,门帘被风雪撞开,一个裹着粗布棉袄的身影踉跄进来,是镇外山坳里的老药农张老爹,他咳得弯着腰,手里还攥着一把冻得发硬的草药。
“苏郎……咳咳……快救救我那老婆子……”张老爹喘着气,脸色发紫,“她咳了三天三夜,痰里带血,夜里躺不下,只能坐着咳,吃了之前的止咳药,一点用都没有!”苏景然忙扶他坐下,摸了摸他的脉——脉象浮滑,舌苔黄腻,是风寒入里化热,壅滞肺气所致,也就是中医说的“寒包热咳”。这种咳喘,单用温肺的药会助热,单用清热的药又会伤寒,得找个能清热又能化痰,还不伤正气的药才行。
他目光落在药架最上层,那里挂着一串晒干的锦灯笼,是秋日里特意留的,果皮橙红透亮,像串小灯笼悬在那里。忽然想起张老爹前几年说过,山里人冬天咳喘,会找锦灯笼的干品,配着生姜和紫苏叶煮水喝,说是“能把肺里的热痰顺出去”。当时他没太在意,如今想来,锦灯笼能清热化痰,生姜温肺散寒,紫苏叶行气宽胸,三者配伍,正好能解“寒包热咳”的症结。
“张老爹,你别急。”苏景然取下锦灯笼,数了十枚,又抓了三钱生姜、二钱紫苏叶,“你把这些药带回,加三碗水,煮成一碗,给大娘分两次喝,喝完盖被子出点汗,要是痰少了,明天再过来。”他又额外包了些川贝母,“若是夜里咳得厉害,就用川贝母磨成粉,冲温水给大娘喝,能镇咳。”张老爹接过药包,揣在怀里,顶着风雪往山里跑。
次日中午,张老爹又来了,这次脸上带着笑,咳嗽也轻了:“苏郎!太管用了!老婆子喝了药,昨夜只咳了两次,痰也少了,今早还喝了小半碗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袋晒干的野山参,“这是我去年在山里挖的,不值钱,你收下,多谢你救了老婆子的命!”苏景然推辞不过,收下后,又给张老爹换了方子,减了生姜的量,加了二钱杏仁,让他再煮三天药。
没过几日,镇上不少人都得了咳喘,苏景然就用“锦灯笼姜苏汤”给大家治病,效果都很好。李翁来药庐串门,看到苏景然在晒锦灯笼,笑着说:“我年轻时听我爹说,这草在山里能当‘救命草’,冬天没药的时候,山里人就靠它治咳喘,没想到你把这法子传开了。”苏景然点点头,拿起一枚锦灯笼,对着阳光看——果肉里的籽像细小的星星,“这些老辈传下来的法子,比医书里的字更鲜活,我得把它们都记下来,不然就丢了。”
第二回 临安医官疑灯草 临床实证破迷云
腊月初,临安府派来一位医官,姓刘名仲远,专管地方医药典籍的修订,听说青溪镇有个“锦灯笼”能治多种病症,特意来考察。刘医官穿着官服,带着随从,一进药庐就皱着眉:“苏景然,你说的‘锦灯笼’,我翻遍《本草拾遗》《千金方》,都只提了‘酸浆,清热利咽’,从未见能治咳喘、腹痛的记载,你莫不是以讹传讹,误人性命?”
苏景然并不慌张,给刘医官倒了杯热茶:“刘大人,锦灯笼的用法,多是青溪镇百姓口耳相传的,虽未入大部头医书,但临床用过的人都知道管用。今日正好有个病人,您不妨亲眼看看。”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妇人的哭声,是镇西的陈阿婆,抱着四岁的孙子小福,小福咳得满脸通红,嘴唇发紫,呼吸困难。
刘医官上前诊脉,又看了看小福的舌苔:“脉象细数,舌红苔黄,是肺热咳喘,且有痰壅气道之象,当用麻杏石甘汤加减。”苏景然点头:“刘大人说得对,只是小福之前已经吃过麻杏石甘汤,效果不佳,痰还是咳不出来。”他转身从药筐里取了五枚新鲜的锦灯笼,洗净后捣成泥,加了一勺蜂蜜,调成糊状,用小勺喂给小福。
“你这是做什么?”刘医官皱眉,“蜂蜜滋腻,恐会助痰!”苏景然解释:“锦灯笼能清热化痰,通利气道,加蜂蜜是为了调和药性,让小儿能吃下,且蜂蜜也有润肺之效,不会助痰。”半个时辰后,小福忽然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黄稠的痰,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好看了些。陈阿婆喜极而泣:“苏郎,小福不喘了!”
刘医官有些惊讶,又让小福张嘴看了看咽喉:“咽喉红肿已减,看来这锦灯笼果然有化痰利咽之效。”苏景然趁机拿出自己的医案,递给刘医官:“大人您看,这是我用锦灯笼治病的记录,有小儿夜啼、妇人瘀热腹痛、痢疾、目翳,还有咳喘,每一个案例都有日期和病人反馈。”又取来《青溪镇志》,翻到宣和年间的记载,“百年前,这草就治过产后热和痢疾,只是没被写进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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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官翻看医案和志书,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之前是我孟浪了。民间确实有许多好法子,只是藏在百姓生活里,没被文献记载。我这次回去,要把锦灯笼的用法记入《临安医抄》,让更多人知道它的功效。”苏景然听了,心里欢喜——口传的知识,终于要走进文献里了,就像田埂间的锦灯笼,终于要被移栽到更广阔的园地里。
第三回 痰热壅肺生危症 灯草配伍救沉疴
开春后,青溪镇下了几场春雨,空气潮湿,镇南的赵二郎忽然得了一场重病,高烧不退,胸痛难忍,咳出来的痰带着脓血,浑身无力,连床都下不了。他爹娘请来苏景然,苏景然一诊脉,脉象洪数,又看了看赵二郎的痰——腥臭难闻,再按他的胸口,赵二郎痛得大叫,苏景然心里一沉:“这是肺痈,痰热壅肺,热毒炽盛,若不及时治,恐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