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似水银泻地，王星四仰八叉躺在坍塌的佛塔尖顶上，指尖青铜钥匙转得"咔咔"响。五色锈迹在月光下流转，把塔身上斑驳的孔雀浮雕映得翎毛颤动，活像要破壁而出。他忽然屈指一弹，钥匙"叮"地惊起三只夜栖的沙枭，扑棱棱的翅膀扇落簌簌沙尘。

"秃驴，闻到没..."他翻身跃下三十丈高塔，金纹在足底绽开莲花虚影，"西南七百丈，檀香里掺着烂肉味。"

无尘正用降魔杵钉着个魔化沙盗，闻言拔出杵尖："菩提院在超度战死弟子。"琉璃净火照亮他眉间褶皱，"本该用沉水香..."

"沉水香能镇住血煞才见鬼！"王星并指划开虚空，混沌之气凝成透明栈桥，"走，看乐子去！"

穿过空间裂隙的瞬间，腥臭味呛得人喉头发紧。百丈宽的血池"咕嘟"沸腾，几十具披僧袍的骷髅在血水里沉浮。八名菩提院弟子结阵诵经，剑气却压不住池底翻涌的黑雾——那雾里探出千百只婴儿大小的血手，正扒着池沿往上爬。

"起开！"王星一脚踹飞领头的青衫剑修，混沌龙影扎进血池炸起三丈血浪。金纹在池面铺成金网，兜住四散逃窜的黑雾，网上每道绳结都燃着灰火。

无尘的佛珠凌空结阵，琉璃净火顺着网眼钻进去烧："《血海修罗咒》，天魔殿把超度法会改成血祭！"

池底突然"咔嚓"裂开，白骨巨爪破水而出，指甲缝里嵌满佛珠碎渣。王星并指如剑捅进爪心，金纹顺骨缝往里钻："装你娘的慈悲！"混沌龙影咆哮着撕碎骸骨，露出底下青铜棺椁——棺面刻满倒转的《往生咒》，铜绿里渗着血丝。

棺盖掀开的刹那，十二道血箭"咻"地射来。王星梗着脖子不躲，金纹在咽喉凝成莲花："就这？"他喉结滚动着吞下血箭，打了个带着血腥味的饱嗝，掌心多了颗赤红丹丸。

"当心！"无尘的降魔杵突然转向，杵尖佛光击碎棺中窜出的黑影。那怪物左脸宝相庄严，右脸狰狞如恶鬼，袈裟下伸出六条蜈蚣腿。

王星混沌龙爪扣住怪物天灵盖："哟，这不是菩提院的明心师兄？昨儿还找我讨教剑招呢！"金纹顺颅顶灌进去，逼出七根蚀骨魔钉，钉尖还粘着脑浆。

黎明撕开夜幕时，两人站在血池底的暗门前。青铜钥匙"嗡"地飞入门上孔雀浮雕，五色神光扫过，石门"咔啦啦"滑开——三千卷金箔佛经悬浮半空，中央供着尊七宝琉璃孔雀像，每根尾翎都流转着不同属性的灵光。

"《孔雀明王渡劫经》..."王星隔空抓来卷轴，混沌之气抹去禁制，"比须弥山那破本子详细多了！"他余光瞥见无尘在抠琉璃像的尾翎，第三根翎管"咔嗒"弹出枚五色灵珠。

"这是明王座下十二尊者炼的五行佛髓..."无尘话音未落，灵珠"嗖"地没入王星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