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刘晓兵的心情其实是十分复杂的。
一方面他希望眼前就是他此行的终点——能够确认牛朝亮的身份,也能确定他最终的去处。
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前头确实是牛朝亮人生的终点——如果他只是这样就死了,那到底能不能追认成烈士谁也拿不准。
赵得先却不知道刘晓兵心里的复杂情绪,他步履蹒跚地走到石柱前头,再次伸手抚摸这块久经风霜的石柱。
“这是一个……我们这些老家伙打算带进棺材里去的故事。我也只讲给过我闺女听,没法子,岁数大了,不说出个必须的理由啊,孩子们不让出门喽。”
他咧嘴笑了笑,既苦涩又无奈。
“今天倒是真的想把这故事讲一讲了,不然黄土埋到脖子根儿了,以后自己都要忘了。”
他拍了拍石柱子,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
“这四棵大树底下,埋着的是四个人,第一棵树下头埋的是我儿时最好的发小,叫葛树根,比我还小一岁,从小性格就孤僻,不合群,也不爱跟我们玩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