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对留学这事儿比较抵触?我感觉是,为什么呀?”
“不是抵触,也不是反对,”张铁军摇摇头:“……不同时代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现在和过去是完全不一样的。
过去,那些心怀志向的人出国,是抱着学夷之长投效祖国的心愿,虽然也有一部分没有回来,但是回来的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这是时代所赋予的,不可复制的。
现在的环境都已经变化了,不管是我们还是外面都已经彻底的改变。
现在所谓的外学还能不能拿回来起到什么作用还不好说,但是现在的人的思维是已经变化的了,尤其是年轻人。
现在国外的情况,包括社会情况和教育,科研的现状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
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咱们这些年不知道为什么都在琢磨着把孩子往外送,从官员到百姓都在这么想,就好像送出去再回来就能成为人才似的,就能大把赚钱了。
还有学校,我们的一些大学在这方面表现的尤为强烈,甚至已经把这个当成了办学的宗旨,是感觉骄傲的所在。
这种风气已经达到了畸型的势态,从心理到行为的畸型。
从我的角度来说,如果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人,在拥有成熟的正确的三观的情况下,出去看一看了解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但是孩子,年轻人,他们是成熟的拥有了正确三观的人群吗?明显不是。
那他们出去了以后能学到什么呢?我敢肯定不是学识,而是思维上的,思想上的,行为上的改变甚至是扭曲,这是必然的。
还有一个就是被有心人利用,利用他们的身份来做一些事情达成一些目的,不一定是政治上的,现在玩的也不是政治。
咱们有句老话叫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没有强大的心态和定力,出去干什么?学什么?
姓自由?吃大麻还是开群趴?
是个人至上的思维还是不择手段的处事?还是挥金如土奢侈浪费的消费观?出去了首先接触的就是社会,你想让他学什么?”
嫂子就噘嘴:“让你给说的,要是这么坏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想尽办法要出去?”
“那就得看是干什么的了,有些人是打造退路,有些人是转移财产,有些人是奋斗,有些人是跟风,你是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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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据我了解,出去的人大概分为三类,一类是人才,出去基本上就不会回来了,一类是庸才,就会考试其他平平无奇。
还有一类是奇才,除了学习研究其他都行,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一学一个通透,在国外根本混不下去只能回来呼风唤雨。”
“为什么人才回不来?”
“心态和思维的转变,在这方面老外是相当擅长的,也相当舍得。咱们的国情决定了在某些方面的巨大差异。”
嫂子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能听懂张铁军的意思。
“那我听你的,怎么奖励我?”
“……”
“呸,大老爷们家家的,敢做不敢当。”
“你是不是欠揍?”
“那你揍,别光在嘴上说。”
“你吃完啦?”
“嗯,吃不下了,想吃点别的。”
张铁军起来收拾桌子,把剩下的饺子放进冰箱,蒜酱用碗扣上,筷子和酒杯放进洗碗池,回头看了看嫂子:“你没多吧?”
惹来一个大白眼儿。
酒不醉人人自醉,抽刀断水水更流,没招的事儿。
一个半小时就轰轰烈烈的过去了。
“我一直没弄明白,这个地方原来是什么府啊?还能让你拆了重建。”
“不是王府,是衙门,衙门的一部分,我买过来的时候就是一片杂院了,还是一片小院儿,不重建没法用。”
“什么衙门?”
“理藩院的北院儿,南院是办公的,这边是后院和花园儿,原来有个湖。”
“理藩院是干什么的?”
“管理少数民族和外交事务,是大衙门。中法大学那块原来也是理藩院的地盘儿,后来被老李家买去建了学校。”
“你怎么这么了解过去这些事儿啊?真厉害。”嫂子就喜欢这种文化人,腻的不行。
“小取灯胡同是夹巷儿,这一片都是理藩院,大取灯往北是弘旿贝子府,大公主府什么的,好像有三座王府,民国的时候就毁了。”
“夹巷是什么?窄呗?”嫂子爬上来:“窄不?”
“夹巷就是火巷,火道,是防火的隔离道,这边原来是皇城的东墙,墙里是火药局,墙外是取灯库嘶,你不累呀?”
“累也不行,我啥都听你的,你得管饱。别管我,什么都管我……取灯是什么,意思?”
“取灯就是火柴,不是外国人的那个洋火,是咱们自己的火柴,南北朝时候发明的,比现在的火柴大。
国外的火柴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发展出来的。
天下没有无源无故的发明,所有的东西都有一个出处,咱们就是那个出处,不管是物理化学数学还是枪炮医药。
所以不用感觉外国有多厉害,他也不过是咱们文化文明的一个分支,没几年的东西,咱们,你这让我怎么说?”
“我想听,我伺候你,你说。”
“真要想学东西,研究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书本就够了,那是本源。我要反抗了啊,哪有你这样的。”
“……反吧,反吧……使劲儿反。弄死我。”
夜已深沉,静夜里偶尔从哪里传来几声鞭炮炸响,满城的大红灯笼把黑夜都点燃了,沙沙的落下了小雪。
今年解除了鞭炮禁令,改禁为限,那股年味儿又回来了。
十七号,星期一。
一大清早起来,外面的世界清清爽爽的,雪已经停了,但是又没停利索的感觉,清风带着雪霰到处飞扬。
院子里经过半宿的累积,积雪已经有十多厘米深,白茫茫的一片,把游廊的柱子映衬得分外的艳红。
廊檐下柱端的宫式灯笼已经熄了,灯笼外侧积着浅浅的一层白雪,看上去特别的有那种意境。
树丫上也有雪,风一过就飘飘洒洒的落下来一些,树枝上的傻鸟在跳跃鸣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它想在窝里装上暖气。
张铁军站在窗前思考着,他在想早饭是自己做,还是去食堂混。有点拿不定主意。
自从搬到这边来,还是头一次偌大个院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
嫂子从后面抱住他,歪出脑袋来往外面看:“下雪了呀?今天你要去哪不?”
“要。你没事儿?”
“我也不知道,不想走。行不?”
“想来随时都能来,大白天的你一个人在家干嘛?现在这院子里就咱俩。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头回这么安静。”
“嗯,还是热闹点好,我也喜欢热闹。你今天要去哪?部里?”
“墙里,我得去汇报下工作,回来还要去趟总部园那边安排一下,本来说让秦哥跟我一起去海南过年,他没去,估计初六就上班了。
部里那边暂时没什么事儿,现在就是从纪委分出来,安排自己办公的地方还有添置东西这些,正常工作得十五以后了。”
“也是个麻烦,所有省市区县乡镇都分的话去哪找这么多地方?估计没有个半年一年的够呛。”
“先分到区县。暂时就是一间办公室挂个牌子的事儿,区县往上就得有地址了,确实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