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到是挺希望他们跳的,跳的越凶越高越好。其实办什么事儿最不怕的就是对方跳,怕的是他不搞动作不给你插针的机会。
“对了,”张铁军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对烧荒烧秫秆这事儿,是谁让特么林业和环保部门去找麻烦罚款的?
这事儿你得给我查清楚,把主要责任人给我找出来,我要看看是谁在他们的后面指挥。”
“不能吧?”
“有什么不能的?你下命令了吗?还是市里有这方面的文件?什么都没有他们执行的是哪里的政策谁的要求?”
“这个很严重吗?”
“当然严重,和化肥农药的使用本来就是一回事儿,而且他们就能随意指挥我们的部门,你不感觉可怕吗?”
“……还真没这么想过。”
“那现在应该想一想了,发现针对各种不怀好意的人和事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重要部分。
什么事情递到眼前的时候,多想一想他为什么。”
张铁军的电话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张委员您好,我是市重型的老张啊,打扰您了。”
“张厂长?”张铁军看了看吴市长:“你有什么事儿吗?”
“那啥,书记通知我说明天去矿区,说张委员你要进行当面指导,我那不就寻思今天下午看看你,您,有没有时间啥的,我向您请教一下。”
“啊,这样啊。我今天没时间,咱们明天见吧,好吧?”
“那啥,张委员,您别和我客气,我是诚心诚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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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客气啥呀?我现在不在市里,我这边有事儿,行吧?咱们明天见。”
“那你,那您,晚上也不回来呀?”
“好吧?就这样,明天你按时过来集合就行了。我先挂了。”张铁军挂了电话,一脸懵逼的看向吴市长:“这个张厂长一直就是这么个性格吗?”
吴市长揪了揪鼻子:“到也不是。这个老张吧……心眼子挺多的,头脑也灵活,就是性子有点急,办事儿乍乍乎乎的有点。”
吴市长在这边当了好些年的副市长,对市里这些企业的经理厂长啥的可以说相当了解了,都接触过打过交道。
“那他这是想干什么呢?”张铁军指了指电话。
“估计是想见见你,说点小话套套感情啥的,现在也是没办法了,找不到出路就只能等着破产,好几千职工要吃饭。”
“他这是想要请我吃饭呗?”
“估计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吴市长笑起来,摇了摇头。
下面这些人呐,个个都是人精,个个都是人才,一天一出一出的比唱大戏都精彩。
张铁军也摇了摇头,他对这种做事的方式不是那么太能接受,不过还是能理解:“对了,物资回收公司那边儿。
你回去派个小组,去物资公司蹲一段时间,把情况摸一摸,我记着有几个老同志不断的在反映情况,你对接一下。”
吴市长看了看张铁军,张铁军也看了看他:“这么看我干什么?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不是,”吴市长脸一抽抽:“这就是我想去省里的原因,这边儿……有些事儿太复杂了,有时候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怎么都得罪人。”
这就算是掏心窝子说话了,都是大实话。
尉市长当初为什么跑的像个兔子似的?就是因为这一点儿,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圈里和了,早走早安心,宁可去省里当个工商局长。
物资回收公司做为市里曾经的明星单位响誉全国,不过在董书记在位的时候就滑坡了,从年盈利几千万瞬间变成了亏损。
这里面的事情你说市里这些人谁不明白?那么多人写材料上门反映情况,都被董书记压了下来。物资回收公司现在的经理是他的人。
本来人家老经理干的好好的,把当初啥也没有的回收公司干出了模样,干成了全国闻名的盈利企业,结果被董书记上一就把桃子给摘了。
这事儿吧,说有毛病就有毛病,说没毛病也说得通,关键是,这玩艺儿摘了桃子就砍树就有点不像样了,雪崩式亏损,还拿不出来说法。
其实里面那点猫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人家是书记,谁敢跳起来打他波棱盖?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来了。
“现在书记姓李,你是一市之长。”张铁军敲了敲桌子:“如果按照你这么个说法做法,那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我才多大?我有什么资历?工业农业这里面多少年攒下来的这些个情况怎么打破?
说实话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你们这种思维和做事的方式,好像前面的事情就碰不得了一样。
那这样你们还上来干什么?咱们还搞这个一届一届的干什么呢?”
吴市长嘴巴动了动,舔了舔嘴唇,抿了抿嘴:“主要是,大家都在这么做,谁也不好去打破,你能明白吧?众矢之的。
这个玩艺儿说白了就是个圈,大家都有老退的那一天,谁也不愿意去得罪人。今天碰了他,明天就得有一群老同志跳出来骂。”
“这事儿我和张省长说过,也递过报告,应该有相关文件下来了吧?”
“有,但是……事儿还是那么事儿,他该骂还不是要骂,该闹还是要闹,一句你不尊重老同志就能把事情定性。这是忌讳。”
这事儿张铁军到是理解。
就像吴市长说的,谁都有老掉退休的那一天,现在不尊重老同志,以后就别指望着有人尊重你,大家都不想惹火,都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合群就会被孤立指责,没有第三条路。
“你做你的,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不管是谁让他来找我,或者找我上级。这件事儿我会再找张省长说说,也会汇报上去。”
“行吧。”吴市长抓了抓头皮:“我能豁得出去,就是张委员你别把答应我的事儿给忘了就行。”
“这个你放心。”张铁军皱了皱眉头。正儿八经做事特么的怎么就这么难呢?这些烂事儿。
边上办公室,一堆人坐在那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吱声。
销售公司的三个业务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眼神儿乱飞,想搞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
可惜平时酒桌上谈兄论弟滔滔不绝的几个人这会儿都成了闷葫芦。
不敢吱声,边上安保员看着的。
只有付县长一脸轻松,神神在在的坐在那考虑回去了这个坑怎么揭怎么填,怎么利用好这次机会把原来的老班底搅活搅活。
说起来,网上一直有一个笑话,说的是付正主任(正局长)和郑副主任(副局长)怎么称呼的问题,这个笑话的原型就是这位付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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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正县长和郑副县长两个人的故事。这事儿你还真别当笑话,这是个很严肃很深刻的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流传的那么广泛。
张铁军推门进来,吴市长跟在后面。
付县长腾的站了起来:“张委员,吴市长。”
张铁军对他点了点头:“你带人回去吧,事情你也清楚了,回去把各乡各镇的情况都查明白,把报告和涉及人员名单整理好交给吴市长。”
张铁军看了看县农业局的局长:“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回去了认真配合付县长把问题讲明白交待清楚,我算你戴罪立功。
职务肯定是保留不了了,表现的好,到时候去市局养老吧。”
“是是,我明白。”
张铁军看了看镇长和镇农业站站长,对站长说:“你是不是姓富?富贵的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