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抑制的难过汹涌上心头,春生,我的伯牙,如果苍天注定今生我要欠一个人的情,那就让我欠你吧。她感受着他手的温度,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她半夜被送进医院,失血过多,医院里没有她的储备血,是他给她输的血;她住院二十一天,他是唯一每天去看她的人。不管多忙,每天早晨,把鲜花和早餐送到她床前,每天傍晚抽时间去看看她,不管她睡着还是醒着。他是她在那恶梦绵密的日子感到的最真实的温暖和阳光!
她一无所有的离开那个城市来到这里,他在她最难的时候把手伸给了她。她痛苦,沉沦,万念俱灰,是他给她安慰,给她鼓励……他陪着她读书,陪伴她假期,护送她在酒吧唱歌赚钱,听她哭,听她笑……在她最艰难最困苦的日子里,是他,一直守候在她与世界之间;在她最冰冷最孤单的日子里,是他,一直挡在她与风霜之间。
冬天了,她没有棉衣,没有钱,她那改制的风衣挡不了严寒,是他,雪中送炭,为她送来棉衣,她望着那套精巧的寒衣,“我妈做的,穿上试试吧。”她穿上了,在那一刻间,泪水淹没了她那颗刚强而柔弱的心。她穿起的是他的一份浓情啊,她怎么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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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却无力给他同样的回报,她的心已在那一次出航中触礁沉没了,她的情已在那一次沉没中被淹埋了,她贫穷得没有任何东西给他,更不愿迁就他一份支离破碎的心与情感。春生,宽容我并原谅我吧,我并不是你心中的爱人,等你终于明白这一点时,你会原谅我今日的无情与冷酷。慢慢抽回手,感到心里刻骨的痛:
“可子期其实不是真的子期,她只是一个跌进深谷的砍樵人,伪装成子期的样子欺骗了伯牙。她自私地利用他的美好与善良,想要借着他的光明走出自己的黑暗……”
“伯牙不在乎。”
“假子期在乎。”她按着心里汹涌的痛:“刚才你问我,你来这边找一份工作好不好,我还没好好回答你——
“陪我喝酒吧,子期。”
“不——”
“陪我喝酒,子期。”
她看着他,看到他眼里隐现的泪光,心痛难禁,伸手握住他的手:“若伯牙此生因一个假象被毁,那假子期宁愿毁了自己。毁了自己,也赔不了伯牙的琴声。”
春生转过头,泪在黑暗中溢出双眼,杨花如雪,似花非花,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他看不了她的痛,他不愿她这么痛,他付一切,唯愿她心喜!
不能再走,不能再走了,再走一步,爱情会搁浅,知音之谊也将封结,那她怎么办?她再找谁喝酒,找谁痛哭,和谁外强中干地笑,上哪祭奠过往的辛酸和思念?
“风落杨花雪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