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辞仍旧表情冷淡。

他知道眼前这人不但鬼主意多, 还演戏上瘾, 突然叫疼应该是要使个苦肉计, 然后理所应当地赖在自己的床上不肯走。

可这次和之前拙劣的演技不同,裴斯越可谓是超常发挥, 不但哼唧的声音非常真实,就连额头上都开始渗出冷汗。

江景辞脸色一变, 迅速蹲下来:“你哪里疼?”

就是短短几秒钟, 裴斯越已经疼得脸色苍白, 他委委屈屈地抱着自己的腿, 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感觉好像是腿疼。”

腿疼?一个双腿残疾多年的人竟然腿疼?

江景辞二话没说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在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裴斯越一直老实地待在江景辞的怀里, 虽然两条腿确实疼得厉害,但他看到少年为自己紧张的样子,心里就莫名一阵窃喜。

这个小崽子根本就是口是心非,明明非常在乎自己,还偏要假装高冷,这难道不是在自虐吗?

裴斯越眼珠一转,实在不愿意浪费这个好机会——毕竟自己被养得白白胖胖,下一次生病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何不借着这次腿疼彻底把江景辞哄好?

于是,原本漫不经心听着京剧的司机大哥先是听到一阵剧烈的喘息声。

“啊,呼哧,呼哧,江,江景辞,”裴斯越的演技属于爆发式的,前一秒还在忍着疼慢慢呼吸,下一秒就和马上要断气似的,“江景辞,我恐怕是,是不行了,呼哧,呼哧——”

司机大哥将京剧关了,瞥了后视镜一眼。

“江,江景辞,”裴斯越后仰着头,虚弱无比地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抚摸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边脸颊,“可是,我......我好舍不得你啊。”

台词刚说完,被疼出来的眼泪正巧顺着眼角留下来,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亮闪闪的,画面甚是凄美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