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6章 我还是半个厨子

一位捧场纹多重显贵人缘,一位印堂竖纹示压力内蕴。

前者擅破局立新,后者精深耕。

还想再把马杰克和那位马做个比较,却听到查先生笑道,“刚小友说道壁画,到让我想起敦煌壁画里飞天衣袂的空隙,看似无物,却将风与神性凝在笔尖,沉默是否也是一种语言?”

小李秃子将目光不动声色的从马杰克脸上挪开,想了想,笑道,“您老说得透彻。比如我在非洲,观察到的某些族群的成年礼中,长老会突然停止吟唱,年轻人在寂静里听见自己的心跳。那种空白不是中断,而是让集体记忆渗入血脉的甬道。您书中写侠客收剑时的凝滞,大约也是让杀气沉淀成慈悲?”

“我老家茶馆墙上挂的年画,空白处总被苍蝇屎糊满,小时候觉得画家偷懒!后来学太极,师父说站桩时脚底板要留三寸地气,这才明白空白不是没东西,是给看不见的玩意儿腾地方.....”马杰克声音减低,“哎,你两位说的甬道慈悲太高深,我这脑袋转不过弯。”

“对齐业务水位,沉淀MVP方法论,加速B端场景落地,以迭代思维沉淀方法论,倒逼组织升级第二曲线?这能听懂?”李乐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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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你可以理解为不说人话,呵呵呵。”

查先生看了看马杰克,眼皮下垂,蘸茶水在桌面勾线,“八大山人画鱼不画水,白石老人泼墨虾须间留白,虚实相生正如江湖规矩,写在纸上的道义少,藏在人心里的分寸多。马先生你爱折腾新鲜事,可曾遇到规矩之外的天光?”

小李秃子顺势接了话茬,“是,人类学里有个概念叫阈限空间,比如婚礼前的独身夜,葬礼后的净身礼。”

“人在脱离旧身份又未获新身份的混沌期,反而最能触到文化基因的裂变。您老笔下侠客归隐前的徘徊,是否在等一场自我重构的雪?”

马杰克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用大笑掩饰道,“你们一个说江湖规矩像水墨画,一个扯结婚葬礼像实验室,要我说都像揉面团!”

“面坨子里的气泡孔看着是空,没它们蒸出的馒头就是死疙瘩。我当年考师范,笔试成绩垫底,面试时靠胡侃教育要像揉面,居然混上了。”

“呵呵呵,马先生这比喻,倒也算。”查老爷子手扶椅背,“宾虹先生晚年目盲仍作画,颤笔破墨间全是心象,与面案师傅凭手感揉出气孔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手感二字,学院派怕要斥为玄学。”

李乐??摇摇头,“倒也不,西方油画连阴影都要填满,国画却敢让半张宣纸沉睡。我母亲作画,分析结构主义,说过度阐释会谋杀文化的呼吸缝,现在想,社会学模型和工笔重彩一样,太贪心把天地都框进格子。”

马杰克忽然插话,“所以留白是不是像考试卷最后那道开放题,专门治我们这种死脑筋?”

“哈哈哈哈~~~~”

你要是死脑筋,天底下就都是石头脑袋?李乐一边微笑,一边捏起茶杯抿了口。

又见马杰克指着画册里的一页,“这画谱里的树石要是.....咳,我是说,这石头画得像打太极时的云手,虚虚实实的。”

“不过太极的虚是为引化外力,与文人画的留白异曲同工。”查老爷子瞄了眼,笑道。

“您这话让我想起心中无招,手中无剑。可要是压根没拿过剑,哪能悟出无的妙处?”

李乐??放下茶杯,笑了笑,“马总觉得,一个从没经历过江湖的人,能真正理解什么是侠吗?”

“这,得看这人是不是块材料。”

查先生瞥见李乐眼中一闪而过的揶揄,在李乐要开口之前,轻叩茶盏截断话头,“马先生,你可知芥子园画谱为何要分树法,石法,因万物皆有脉络、规矩,法度。社会亦然。”

说完,转头,“小友,你们做学问的,是否太执着解构脉络,反忘了人本有的温度?”

李乐??一摊手,“费先生常说文化自觉,或许便是提醒我们,批判的刀刃需蘸着同理心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