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本来觉得和她配合得挺好的,毕竟来蹭工分的人能帮上这么大的忙可很少,见状不由得说:“沈知青,我好了。”
沈乔这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歉说:“不好意思啊。”
觉得言语不够诚恳,转回去的盆里多出水和小饼干。
郑重微微蹙眉,他这一生没接收过多少善意,最怕就是和人有牵扯,常常觉得自己是孤狼一匹,最好年头年尾都不要跟他打招呼。
他原样还回去,说:“谢谢,我不饿,也不渴。”
人是血肉之躯,沈乔以己度人,觉得他估摸着也是累的。
毕竟挣工分的人家,谁又是不累的呢,不过是为口饭强撑着。
她真诚道:“吃一点吧,我特意给你带的。”
漂亮姑娘这样真心实意,一向很少有人能拒绝,郑重抬头看她,想起来这位知青刚来大队时的名气,多少同龄少年人,一天要从她干活的地方路过百八十次。
只看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就恨不得帮她把所有事情都做了,这样的神情,好像你拒绝,她下一秒就会有泪珠滚落。
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很铁石心肠的,说:“不用了,谢谢。”
好像婉言两个字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沈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不是脸皮极厚的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而毫不在意。
她把东西收回来,放在一边,之后再没说过一句话。
日头西斜,下工锣响。
她没有先动,等着郑重的反应。
郑重急着回家喂猪,直起身来,正和她对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