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陷入深度昏迷中的姬无双还在无意识的呼唤着徒儿,声音虽然模糊难辨,但屋里人个个都是功力深厚之辈,又岂能听不清楚?长老们见教主被狼女害到这般境地却还执迷不悟,心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而水靖轩早已面色黑沉,盯着姬无双的眸光如一把利刃,恨不能剖开他的脑子,将有关于狼女的记忆全部掏空然后焚烧成灰烬。

“师父,狼女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你如何挂念也是无用。”水靖轩握紧姬无双的大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忘了她,以后徒儿会陪着你。”

似乎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姬无双停住了呢喃,昏迷中依然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平静安详的表情。

见他不那么闹腾了,水靖轩又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替他掖好被角,而后起身去给女姬无双操办后事。

各位长老不敢上前打搅左护法与教主的师徒情深,俱都站在门口等候,见他出来了,木长老在众人的推举下上前,低声开口,“启禀左护法,教主还是难以对狼女忘情,等他醒了,知道狼女没有同别人私奔,反而大肆屠杀七派,心中定然会存有念想,前去相助,这对我族而言可是一大祸事。”

被左护法的设想打动了心神,他们只想保全族人,让族人先过上富足的生活再去复仇,自然不希望教主醒后一意孤行,将魔教拖入江湖的腥风血雨之中。bipaic0

武当被灭,为避免重蹈武当覆辙,七派早已连成铁板一块,盘根错节,人多势众,不是区区魔教可以对付的。届时,说不得魔教又要经历一场灭族之痛。为了一个背弃族人的女人做这么大的牺牲,长老们只想想便觉义愤填膺!

水靖轩闻言沉下脸,摆手道,“本座知道。师父还在昏迷当中,不碍事。你们传令下去,不准教众提起狼女,等师父醒了,多叫几个暗卫看着他。”

“唉,教主若想知道狼女的消息,属下们怎敢隐瞒?再者,叫多少暗卫也看不住教主啊!”一名长老忧虑的开口。

水靖轩的提议只是权宜之计,顶多能拖姬无双两三日,却不能阻他一世。想到这里,水靖轩也很恼火,沉声道,“本座知道,如此只是拖延之计,等本座回去再好生琢磨一番,想个万全之法。”

长老们也知道这事难办,见左护法表情烦闷,不好再叨扰他,各自退下去筹办女教主的后事。

这时,走到最后的大祭司脚步略显迟疑,垂头想想,终是转回来,朝水靖轩拱手道,“启禀左护法,属下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水靖轩睨他一眼,举步朝大祭司居住的偏僻院落走去,边走边道,“只要有办法便值得一试,总比师父醒后将全族拖下水给狼女陪葬要强!此处不便,回去再说。”心知大祭司既然避开了长老们单独向他回禀,这个办法定是有些邪门,不宜宣扬出去。

大祭司连忙点头,亦步亦趋跟在左护法身后。他是左护法暗中提拔上来的人,自是要替他分忧。再者,左护法见识广博,种种奇思妙想令人惊异,于医术上给予他很多启发,使他对医道有了更深的体悟,他早已视左护法为神人,只要能帮到左护法,哪怕对教主大不敬他也不在乎。

两人走进院落,水靖轩在厅中坐定,大祭司给他奉了杯茶,而后转入药房拿了一个精致的粉色小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