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家这么多年,程青枝第一次觉得,以前让他惧怕无比,宛若恶鬼的人,竟也有如此令人赞叹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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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再干几天就去山里打猎吃肉的美好期许,程松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醒来,看见炕沿边的凳子上摆着一盆热水和一碗面疙瘩汤,热气蒸腾腾的往外冒,在深秋时节,看着就暖和。

她洗了一把脸,三下两下喝完面疙瘩汤,感觉一股暖流向四肢百骸,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她走出房门,看见程青枝正坐在清早的院子里搓洗衣服,衣袖扎至手肘处,一双手冻得通红,瘦弱的身子骨在萧瑟清晨里显得更加瘦削,柔顺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晃动,露出纤瘦的脊背,感觉风一吹都能将他吹倒了。

村里人都穷,衣服更是磨人的粗布,搓洗的时候还经常会把手上的皮搓伤。因此村里的男人们洗衣服的时候都不用手搓,而是用木棍子捣衣。

但原身就喜欢折磨程青枝取乐,把捣衣的棍子丢了,就命令他必须用手搓,而且一点脏污也不许有,可是油渍本就难洗,更何况是沾了麻衣的油渍,又没有强力清洗剂。

程青枝洗的指节全部被磨破,皮开肉绽血淋淋的,衣服搓烂了也洗不干净,等待他的自然又是一顿毒打。

记忆中浮现出原身记忆中程青枝挨打时的样子,不管是木棍还是皮鞭,亦或是带着倒刺的树枝,他就像一只永远不知道反抗的温顺羊羔,默默承受着一切,等原身打完了,他就退回缩在厨房的角落里,默默舔舐伤口。

程松儿眼神黯淡,这样的程青枝更让她心疼。

亲生父亲卷钱跑路,又不是他的错。

她悄无声息的来到程青枝身边,程青枝一吓,如惊弓之鸟般害怕。

“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程松儿眼中划过一丝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