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叹出一口气,随后“噗啦”一声响。
翊王扭过头,见兰渐苏也下了荷塘,迈动笨重的步子向他走去。
“我帮你一起找。”兰渐苏不顾翊王的劝阻,同他一起在荷塘里摸索。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兰渐苏摸出一块鸡血红的缺口玉玦,问:“王爷,是不是这块?”
翊王拿过那块玉玦,欣喜道:“正是这块。”
兰渐苏抹抹额头上的汗,总算舒下一口气,又好奇问:“这是谁送的礼物?我瞧它好像也不贵重。”
翊王看着他的眼,半湿的发梢滚动水珠:“你不记得了?”
兰渐苏认认真真想了良久,眼珠子转下又转上。似乎记起一点了。当前二皇子还是二皇子时,做了两块玉玦。一块在他被逐出宫前,被人当作召唤阴兵的神郁玦,让太监砸碎。而头一次做的那一块,他送给了翊王。
兰渐苏静默地站着。水此时在他周身,居然略微燥热起来。
翊王向兰渐苏走近,忽然抬手,落在他鬓上。
这个暧昧的举动,令兰渐苏下意识闪了下。
翊王手顿了顿,将他鬓上那叶残叶碎摘掉:“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兰渐苏惭愧道:“没有。王爷,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翊王未言。他蓦将兰渐苏推到水栈道的围栏上,凝视住他的双目,沉下音似狩住一只猎物说:“你错了,我是。”
第52章 你真是我的好王爷
兰渐苏早应该感觉出,翊王对他的态度不大寻常。但常人一般不会将这种感觉正大光明拿出来,你想想,曾有几年时间你还管这个人叫叔。
这荷塘里的水,是越来越热了。
兰渐苏不敢让心跳起来,跳起来就完了。不过,要是它不跳,那也是完了。两难之际,兰渐苏身子往旁挪了挪,说:“王爷,你看,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皇叔,你也叫了我这么多年皇侄。”
翊王道:“你早就知道,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名义关系没有,精神关系也在兰渐苏换成蓝倦的灵魂后彻底没有。
想必,翊王从始至终都是明白人,所以从来没把兰渐苏当成皇侄来看。
他们当真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世人都说翊王不配当这个王爷。不说他非真正的帝裔,他从来孤身世外,对世间所有人事漠不关心。从血液到骨子里,他都不配做这个王爷。实际上,翊王也不稀罕当这个王爷。
这一辈子让翊王稀罕的人、稀罕的事太少。兰渐苏在他眼里,反而比任何一切都珍贵。比起那些只会奉承他是个王爷的人,给他唱新鲜的曲子,告诉他什么是钢琴,与他彻夜而谈的兰渐苏,才是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人。
这可能和心理学沾点关系。被人瞧不起的人,忽然遇到一个巴结奉承自己的,可能就会开心得不得了。而被人巴结一辈子的,便觉得忽然出现的“例外”格外清新。
而事实上,兰渐苏对许多人来说,都分外“清新”。